“快来你这家伙”柳卫东叼着烟卷从里屋出来说“咱俩先喝几杯待会儿公社孙书记也来。”
们坐在沙发上欣赏着他
十四英寸彩色电视机四喇叭立体声收录机这是当时乡村富豪家标配。他按
下录音机按钮喇叭里放出他粗哑歌声。他说“听听著名男高音歌唱家柳卫东”
马秀美进来给倒茶撇着嘴说“还好意思放给别人听驴叫似。”
“你懂什
”他说“这叫美声唱法从肚子里发音”
“从肚子里发出音是屁”马秀美说。
“你找谁呀小姑娘”洗着尿布问。
“是柳卫东大女儿叫柳眉。”老婆把脸贴到窗棂上说“柳眉来啊婶婶问你话。”
“俺爸爸让你快去。”柳眉不理睬老婆大眼睛盯着说。
“好吧你先回去吧叔叔待会儿就去。”
“俺爸爸说让领你去。”她执拗地说。她眼睛像马秀美嘴巴像柳卫东。
“其实”他说“背后糟蹋也不是王超个。你只要混得比他们好点儿他们就巴不得你倒霉。红眼病嘛老子是赚钱但老子也没捆着你们手不让你们赚啊”
“也不光他们这样”说“天下人皆如此吧。”
“就是可以理解所以随他们说什不嫌累他们就说去吧老子就这样越说坏话干劲越大”他指指供销社门前空场上那堆绿油油竹竿说“那就是刚从江西弄来正宗井冈翠竹盖房子当檩百年不烂这批货出手”他举起左手食指对晃晃马上想到他那根被咬掉右手食指。
“千”问。
他没回答从衣兜里摸出厚厚沓钱抽出张放在镜子前对理发姑娘说“甭找连他。”
脸就是投机倒把分子。”
“应该不会再折腾”说“你就放开手脚干吧。”
“但愿如此。”
理发姑娘放下电吹风搬起面镜子照着他后脑勺问“满意吗柳总”
他抬起手轻轻按按蓬松头发说“还行吧。”
“你这臭娘们怎这烦人呢”柳卫东挥着手说“滚滚滚别
跟随着柳眉翻过河堤到柳卫东家新居。这是五间新盖大瓦房东西两厢圈个很大院子黑漆大铁门上用红漆写着对联“忠厚传家久诗书继世长。”进门是道用瓷砖镶边影壁影壁正中是个斗大红“福”。院子里拴着只狼狗对着凶猛地叫唤。
马秀美迎出来手上沾着面粉喜笑颜开地说“快来快来贵客登门卫东这几天老念叨你呢”
看着她挺出来肚子问“什时候生”
她忧心忡忡地说“主保佑这次但愿是个带把儿。”
看着他们家墙壁上挂着耶稣基督像知道她已经成信徒。
“这怎能行”说。
“你跟客气什”他说“改天请你吃饭。”
他门牙补上银光闪闪看着提神。
五
两天之后有个小丫头出现在家院子里。
“满头秀发。”说。
“又骂”他说“染嘛在外边混不拾掇得体面点儿还真不行。没听人说过出村头就满口普通话
“这个没听说”笑着道“但听说你要跟嫂子离婚。”
“谁说”他站起来抖抖衣襟说“定是王超那张臭嘴胡咧咧这小子望风捕影他小卖部就是个谣言发表中心。”
“不是他说。”说“你千万别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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