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大舅真幽默。”“高参”道。
“坐下吧。”父亲说。
坐在对面堂弟慌忙站起来把凳子让给“高参”。也恭恭敬敬地为她倒杯茶。她呷口茶摸出盒细支中华烟问“不介意抽烟吧”大姐道“‘高参’你还是别抽俺大咳嗽。”她将烟装到口袋里道“也是尽管抽烟是人权部分但人权要建立在不侵犯别人人权基础上才可以实施。”诧异地看着这位出语不凡胖大妇人时找不到要说话想说句“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又觉得不妥当便生生地咽下去。姐姐看出尴尬便道“你可不知道‘高参’有多厉害胶东半岛都有名人物。”
堂弟道“岂止是胶东半岛全中国都有名呢”
“姐弟你们就别讽刺。”“高参”嘴里这样说但她神情却是副很享受样子“跟表哥这样大作家比算什草民枚”
乙亥岁尾老父病重由京返乡陪护。日下午忽听窗外大街上传来女子号啕众人皆愕然。少顷号啕声从胡同里转过来逼近家院子更加响亮骇人。大姐惊道“‘高参’来”
只见个女人仰着红彤彤大脸张着大嘴哭嚎着进入家院子“大舅啊……俺个亲舅啊……你怎狠心撇下俺走啊……”
大姐恼怒地冲出去。父亲举起只颤抖手断断续续地说“别……别……别惹她啊……”
大姐恼怒地说“‘高参’你这是唱哪齣”
“您老人家可不是‘草民枚’”堂弟说“您是著名‘公知’策划大师”
“什‘公鸡’‘母鸡’‘大师’‘小师’”她说“不过是个为弱小者争利益为受迫害者鸣不平为创造和谐、公正、m;主乡村社会而不计报酬、不遗余力乡村知识分子。”
她话让震惊。她是小学同班同学从年级下学期到二年级上学期与她共同使用张桌子。因为她是姑侄女也算是沾亲带故所以们俩相处得还算友好记得她爱好画小孩无论是上语文课还是算术
“高参”满脸悲痛表情就像落在烧得通红炉盖上滴水欻声便消失随即换上副惊愕表情说“不是说俺大舅‘老’吗”
“俺大好好呢”大姐说。
“您看看您看看这些该死造谣分子”她边说着边闯进父亲居室看到后她脸上出现喜洋洋表情道“表哥您啥时回来”然后伸出手来——其实们老家人见面尤其是男女之间并无握手习惯但把她手晾在那儿也不妥当——感到她手又大又硬力气很足心中便莫名地对她生出丝敬意。然后她又与堂弟等人握手这派头既不像个女人也不像个农民倒很像位市里来干部。最后她俯身问躺在床上老父“大舅你还认识吗”老父摇摇头。她提高嗓门说“大舅是覃家庄上覃桂英啊”父亲还是摇头。她又说“大舅是二梅啊姐姐叫大梅啊”父亲直着眼不吭声。姐姐大声说“覃家庄俺姑侄女‘高参’”
父亲笑用微弱声音说“‘高参’……知道太有名……不起……”
父亲脸上好久没见到笑容也好久没说这多话心里感到欣慰因“高参”号啕而来带给们不快也随之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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