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公墓外小路上等候三婶为让孩子们不哭杨结巴给他们每人嘴里塞块糖还给他们每人个橘子、页饼干。三叔坟前“锅”里那些燃烧未尽纸片还在冒着细弱白烟那两只喜鹊已经落在距三叔坟墓只有几步远那棵酸枣树上噪叫着跳跃。突然想这定是三爷爷和三奶奶在显灵啊他们没变乌鸦而变成喜鹊这是个多好兆头啊但杨结巴侧耳对郑华波说句话解构想象他说“喜鹊是等着吃‘锅’里祭奠品呢。”三婶跪着腰板挺得笔直她侧面对着们。杨结巴抬腕看看手表他升到戴手表等级下午三点太阳光照耀着三婶使她全身孝服焕发着刺眼光芒。三婶在对三叔说什呢猜不到也不敢猜猜就心疼。放眼岭下看到们村庄看到在教堂遗址上建起小学看到家看到在教堂东南方向那片高坡上三婶家四间房屋和小小院落。那是村子新址按照公社和大队联合制订规划们村庄要在五年之内全部搬到这里而旧村庄腾出来土地据说要建设所完全小学和所农业中学。岭下平畴上麦子将熟西风过处麦浪滚滚群麻雀冲天而起然后便归于寂静这时突然从三叔坟墓前传来口哨声。
天哪这是三婶吹口哨三婶竟然会吹口哨三婶果然会吹口哨。们都屏住呼吸捕捉着每个声波。无暇也没想到去看下三叔四个结义兄弟表情只看着三婶。只能看到三婶右侧面颊而且也因强光而晃眼看不到三婶口型也看不清她腮上肌肉跳动。三婶吹出哨声起初无节无奏听来仿佛是北风吹进空瓶发出呼啸又如冷风掠过电线时叫嚣也似深秋虫子悲凉哀鸣但接下来便无比婉转与抒情让人产生花前月下之联想。坦率地说当时并无花前月下之体验只是感到心里有那种说不出来想哭又很温暖感觉。然后又变调成急促旋律仿佛只小鸟看到巢卵遇险时在低空盘旋呼叫。后来又慢下来旋律很是耳熟很像芭蕾舞剧《白毛女》中那段“北风吹”“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飘年来到……”
岭下远远地传来车辆轰鸣看到辆草绿色吉普车开进们村庄。
三婶停止她吹奏慢慢地站起来瘸拐地朝们走来。知道她瘸得没这严重因为长时间跪使她腿血脉不通走会儿就会恢复常态。听到杨结巴感叹道“都是人才啊可惜”那三位青年定是深有同感看到他们齐点头。恍然记起他们中谁提过三婶也擅吹口哨事但没想到她吹得如此出色。由此也就明白尽管三叔有恩于她养父但让她下定决心嫁给三叔最主要原因也许是共同特长与爱好这看似简单实则深奥实则变幻无穷口哨。许多年后认识个在国际比赛中屡获大奖口哨王与他谈起三婶、三叔和口哨以及二十世纪六十年代中期风靡时吹口哨热潮。他是青岛人距老家不远。他说他少年时听老师说过高密有个吹口哨不但吹气能发声而且呼气也能发声这就解决口哨演奏中声音不连贯问题这个问题解决口哨才真正上升到艺术境界。青岛口哨王研究探索许多年才找到吸气发声诀窍但比三叔晚几十年。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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