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人马已经把袁家宅院围得水泄不通,虽然他下令不许对袁家人有任何怠慢之处,但甄宓很清楚等待她是什样命运。
曹操与他公公袁绍虽然早年颇有交情,可是却已经因为群雄逐鹿连年征战而成为死敌,她们这些所谓家眷,和那些任人宰割家畜却也没什区别。
自从个多月前,她夫君袁熙和弟弟袁尚逃离邺城之后,她便以心如死灰。乱世之中,个女子便如那无根浮萍,只能随波逐流,根本无法主宰自己命运。
她也不恨她夫君袁熙,个连母亲都可以抛弃男人,难道还能指望他顾得上妻子吗?
甄宓苦笑,理智上知道袁熙决定,是最好选择。她们女眷留在邺城,是没有什生命危险。曹操向来对女眷优待,但却绝对不会容忍袁绍亲子存活于世。所以袁熙和他弟弟必须逃走,而在乱世中,男子都极难活命,更别提带上她。
吧?这可是……曹丕偷眼看去,发现父亲正用手指敲着衣带诏上那个“贼”字,不由暗自心惊。他知道父亲向是喜怒不定,可无论是谁,被人指着鼻子骂是贼都不会简单得笑置之吧?
曹丕向有急智,瞥到连着和衣带诏起被缴上来那枚造型古朴玉带钩,连忙道:“庄子曰,彼窃钩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曹操愣,随即抚掌大笑:“窃钩者诛,窃国者侯!善!善!”
曹丕知道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也甚为得意,还年幼脸上根本藏不住情绪,小嘴角喜滋滋地弯起来。
曹操越看这个次子越觉得喜爱,随手指指桌上那枚玉带钩道:“赏汝,省得你再从老夫这里窃去!”
想必,此生再无相见之日。
甄宓木然地看着铜镜中自己,连有人进屋都没发觉,直到后者抚上她秀发,才神色复杂地在铜镜中迎上那人目光。
“傻孩子,别再想。”刘夫人拿起梳妆台上金篦,点点地梳着甄宓长发,她知道自家儿媳妇在想什,但是她不能让她再继续想下去。女人靠山就是丈夫,而她丈夫袁绍已经身死,儿子们又在逃亡路上,所以刘夫人现在唯能够依仗,就只有面前这个儿媳妇。
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
这句话广为流传并不是夸大其辞。李夫人没有见过那大乔小乔,可是就算与甄宓朝夕相对,她也还是忍不住被其美貌所吸引,无法移开目光。尤其甄宓正是处在个女人最美好年华,此时神色憔悴,肤色越发显得惨白,每亩更是如同那晕染水墨
曹丕怔,旋即大喜,知道这虽然只是个小小物事,但联系刚刚说话,其中颇有深意。他双手恭敬地接过这玉带钩,郑重地颔首道:“诺。”
冰凉玉带钩入手,曹丕小心地把因为兴奋而有些颤抖拳头缩紧在衣袖中。他忽然从心底升起难以言喻自信,像是拥有庞大目标和野心。待他再次看向脚边那个破裂青玉麒麟镇纸时,便再也没有任何可惜之感。
此时他居然想是,幸好他大哥已经不在……
公元204年,邺城。
甄宓对着铜镜,拢拢散乱鬓发,本想好好梳理下,但对着铜镜里那张憔悴容颜,还是提不起半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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