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进屋、推门,刹那,雷子湿淋淋地愣在那儿,阿斋站在屋中央,背对着他,没穿裤子,手里举着手机,挺大屏幕上是两个晃来晃去人影,因为音频有延迟,能听到炕上和手机里快慢两对哼声。
“操!雷子……”
不知道是谁叫,雷子已经分不清,只看见阿斋惶恐地转过身,他背后,是凌乱大炕,展哥正把勃起下体从关慧良嘴里拔出来,他站得很高,让关慧良跪着,显然不想让自己脸进入镜头。
这个路数雷子明白,是展哥老本行,有关慧良“黄儿片”,就能让他回去给他们筹钱。
阴茎已经拔掉,关慧良嘴却合不上,是被卸下巴。他头栽在炕上,痉挛着干呕,衬衫、内裤都在,只是那双手,在背后挣得发紫。
雷子这才抬头,先看看关慧良,然后把目光转向展哥:“行,去。”
他握着塑料瓶下炕,腿有点软,可能发烧,外头天阴着,像是有雨,他跟展哥要手机,人家没给,他也不强求,歪头坐进面包车,放下手刹。
从那个荒僻院子开出来,五分钟,他逐渐提速,窗外是荒凉原野,大片大片抛荒玉米地从两侧掠过,雨开始下,噼里啪啦打着风挡玻璃,他摇下车窗,没有点舍不得,把装着自己指头破瓶子扔出去。
他想好,已经坐十五年,不怕再坐个十五年。
雨大起来,瓢泼样,雨刷器坏半边,看不太清路,这种天气不可能有人经过,他把速度维持在九十,在连标线都没有泥土路上,z.sha样狂奔。
雷子先动手,阿斋弄不过他,两下就被他甩到身后,雷子跨步要上炕,背上突然重重挨下,有折断木板掉下来,散在脚边,是那把破椅子,被阿斋高高举起,要他命样狠狠地砸。
雷子腰都没直起来,又挨第二下,手边是窗前那张老桌,他在上头乱摸,把握住什东西,往后顺势抡,就听噗地声,滩热乎乎东西洒满脸,腥臭,是血。
阿斋倒在地上,展哥从炕上跳下来:“操你妈!”他往雷子身上扑,雷子有点傻,没还手,可扑过来却不是拳头,而是展哥那把刀,齐根扎进他左肋,血淋淋地拔出去,刀尖转,又向着关慧良,雷子是真没有别选择,他把斧子举起来,对着穿红体恤那个背影,放手劈下去。
霎时,切都结束。
油表忽然亮,小红灯闪闪,他猛地捶把方向盘,急刹车。
雨从所有可能缝隙往里渗,他靠着椅背喘息,油不够,时间也不够,即使半路找人借到手机,从最近派出所赶到那个院子,也要个半小时,这种天气,用时会翻倍,展哥和阿斋不可能要关慧良命,但他们会折磨他。
突然道闪电,接着是响雷。
雷声、那张大炕、“羞答答玫瑰静悄悄地开”……雷子咬咬牙,松开脚刹,猛打方向盘,调头往回开——如果警察不行,那就靠自己,他瞄眼油表,挂四档加速。
这路,他都在想关慧良,他们也许会打他,或者用刀片割,阿斋很喜欢这套,当然也可能什都没发生,是他想多,他进屋时候,关慧良会好好地躺在炕上,漂亮眼睫向这边瞥过来,慢慢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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