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发生在瞬间之事。
艘宋军军船起变化。没有燃烧;也没有爆炸。只是桅穑倒下来。桅樯就是桅杆。桅杆吱吱嘎嘎地倒在甲板之上,接着又摔起来落入海面。
宋军与元军同时发出声音。宋军是悲叹,元军是欢呼。宋军船桅倒塌所代表意义,就是该船已经遭到元军压制,或是受到实力之吞制,再不然就是因为力竭而投降敌人。
“翟国秀、刘俊二将降敌。”
听到张达所传来之凶报,张世杰无言地怒视前方。宋船
张珪直盯着文天祥。文天祥和张珪并立在船楼之上,在冷雾和寒风之中,像座雕像般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水上阵营之火势。直到察觉张珪之视线,他才转过头去开口说话。
“这点公瑞阁下是不会明白。”
文天祥语调之中并无自豪,而是充满着沉痛回响。自水上阵营冒出火和烟那刻开始,文天祥就有宋军败亡,再也没有致胜机会之觉悟。
“公瑞阁下到目前为止几乎路常胜。您自身是,元军全体亦是。理所当然,自会认为战争之目就是为胜利。”
文天祥之话令张珪更加困惑。虽然是个天资聪颖年轻人,但他从未体验过人生辛酸,亡国之悲恸更是超乎想像之外。
在火、烟以及轰然巨响之中,血流得更多。受伤之士兵跌落海面,尸体被甲板掩埋。铁锁被轰碎,向外海飘流而去之军船在烈火包围之下转着圈圈。死战仍旧持续,不知何时才会结束。厚厚黑云之上,太阳应该早已经落入西方吧。
“说实在话,本来以为可以胜得稍微轻松点,谁知道这些人竟然拼命到这个地步。”
猛将李恒叹息道。
“若是杭州临安府不投降,而是在文天祥及张世杰指挥之下抵抗话,们可就要不寒而栗。当时伯颜丞相将文天祥监禁起来决定是正确。”
李悍绝不是个会轻判情势人。惟有这天决战,他判断宋军将兵会大举崩溃而投降,差不多过午之后就能够结战事。实在是错估得相当离谱。倘若他仍已没有占领宋军水源话,不知道究竟会是什样局面呢?
“文丞相,容重覆您刚说话。战争目难道不是为胜利吗?倘若胜利并非目所在,那究竟是为何而战?这点不懂。”
口气将话说完,张珪保持缄默地等待对方之回答。
“也对……究竟是为何而战哪!”
文天祥喃喃自语。他终究无法和张世杰及陆秀夫起并肩奋战直到最后。然而他感觉自己和他们心情,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但至少在某个部分是相同。
Ⅴ
张弘范之子张珪亦在船楼之上眺望着眼前这片水深火热之战场,他忍不住屏息惊异。
论兵力论阵形,元军从开始就占有压倒性之优势。不但如此,宋军还因为断水而导致将兵们都极度衰弱,况且元军还拥有强力之新武器回回炮。尽管如此,从黎明战到黄昏,元军却依然无法高唱胜利之凯歌。
“剩下不过是时间问题罢。军定会胜利。”
胜利自信虽然并未动摇,但是张珪心中忍不住产生疑问。
“可是,究竟是什因素驱使着他们如此地奋战到底呢?放下武器投降话,不但生命得以保全,就连水要喝多少就有多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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