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张世杰仍然活着继续逃亡,元军想必会拼命地追击到底吧。现实就是如此。陈宜中逃亡,对于元军而言,肯定是不痛不痒点感觉都没有。
陈宜中
口气地说完之后,陈宜中之语调变得热切。他真想站在忽必烈汗前面,抓起这个垂老侵略者之衣襟,对他大喊“你宽大全是假”。那不知有多痛快呢。只不过陈宜中心知肚明,就算真拥有这万中无之机会,自己恐怕根本没有勇气将那句话说出口。
“究竟该冒着遭擒被杀之风险,还是心有不甘地向忽必烈汗称臣效忠?该怎选择?不论怎选都是忽必烈汗之胜利。活着人不能反抗于他,若要坚守志节话惟有死。”
“正如你所言。”
郑虎伸手将溅到脸上之口沫擦掉。
“所以说,绝对不能被抓到。逃再逃,不论到天涯海角都要逃。对相公而言,逃亡就是战斗。不被擒获就是胜利。”
这样想法之后,即便是个性冲动武断苏刘义,也无法再责备陈宜中。
接下来他们同匆忙上陆,进入寺中,对着连碑文都没有刻上小小坟冢叩拜。毫无感伤闲暇,长白银千两交给寺中僧侣,委托继续供养之后,就立刻回到船上出海。行人行事匆忙理由是因为居民前来通风报信,说附近有五千骑元军正在进行哨戒。
二十二艘船队从赤湾出发。陈宜中和郑虎臣打算回到占城,苏刘义等三将则尚未决定方向。陈宝中和郑虎臣坐上苏刘义等人之船,再次地说起这年中所发生事情。苏刘义为向船队下指示而暂时离开。待船舱内只剩下陈宜中二人之时,郑亮臣开口:
“张枢密也好,陆丞相也好,他们都是为气节,毫不犹豫从容就死之人啊!”
“也有气节呀!”
“这样啊!”
陈宜中不禁笑出来。即使失去切,只要人还活着,就随时都能够笑。
“真没想到你也有这样辩论口才呢。想通。论逃亡话,定能做得到。”
笑容消失,陈宜中阴郁起来。
“所能做也只有这些而已。过去曾经以为,应该能多做些什。然而结局却什都做不到。”
“或许正如你所说吧。不过为志节以死相殉似乎与相公不太相称呢!”
郑虎臣话点都不客气,陈宜中因词穷而答不出来。以死殉节之机会,到目前为止不知有过多少回,然而陈宜中依然还活着。
“或许上天就是要留你个人独活吧。那你又何妨继续活下去呢?奋战至死是种抵抗,不愿投降而四处潜逃不被擒获也是种抵抗。”
倘是过去那个刚刚诛杀贾似道郑虎臣,想必绝不会说出这样话才对。然而亡宋以来这三年多岁月,似乎对他产生微妙之影响。自从和陈宜中共赴占城以来,直束缚着他不知名牵绊,似乎已经切断。也许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那究竟是什吧。陈宜中再度开口,将心中话倾而出。
“据说忽必烈汗是个宽大君主,那是对于投降者以及臣服于他之人而言。对于不投降者以及不愿意臣眼于他人而言,他就点也不宽大。不顺从自己意见者,即使远在大海之彼方他也绝不容许,甚至派遣大军前往镇压……这种态度能够称为宽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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