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墙壁转角,她每天都偷看那人教戚百草练功。
清晨,那人背对着庭院那株梅树,戚百草声声清喝,腾身跃起,练着跆拳道基本腿势。出门上学前,那人帮戚百草背上书包,用手帮戚百草整理着肩膀上背带。中午,那人坐在摆白粥咸菜小桌旁,等着戚百草放学回来。
那人……
就好像他是戚百草父亲……
而不是她。
于是,她连带着对那株梅树也讨厌起来。
不懂事时候,她跟着道馆里小孩子们,起骂那人是坏蛋,是跆拳道败类,是全胜道馆耻辱。长大以后,她才明白,原来那人是她父亲。
她讨厌那人。
她讨厌他总是蹲下来试图跟她说话,讨厌他总是小心翼翼地想要接近她,讨厌他居然还期望她能喊他声“父亲”,讨厌他拿给她所有东西,讨厌当她骂他是坏蛋时,他眼中那深深痛苦,让她每次都像胆小鬼样哭着跑走……
窗外阳光明亮刺眼。
。
可是母亲爱情并不幸福。
师伯们告诉她,母亲很爱父亲,为父亲,她从个娇滴滴上海大小姐,变成个衣着朴素女人。她早起为父亲弟子们做饭,晚上为父亲弟子们洗衣,平日里出门工作,为父亲和他弟子们贴补生活费。
父亲却只知道练功,师伯们说,父亲平日里甚至很少跟母亲说话,全部心思都放在备战已经错过次世锦赛上。
母亲越来越消瘦。
她讨厌戚百草。
她不明白,为什世上会有戚百草这种人,像笨蛋白痴样,任别人怎说,都要死心塌地跟随那个人。
而她却做不到。
六岁时候,她在梅树下大哭场,醒来后发现自己被那人抱在
光雅眼神空洞地望着那片光芒灿烂地方,她真只是为不想让百草和金敏珠交手吗?不,也许那是因为她恨百草,她讨厌百草!
她从小就讨厌戚百草。
自从被那人带进全胜道馆,戚百草存在就像只令人无比讨厌蟑螂!跟着那样可耻人,跟着那样败类,戚百草不仅不以为耻,反而跪在那人房前,跪四天三夜,定要喊那人为“师父”!
戚百草每天被道馆里孩子们围起来打。
明明每次被孩子们打得头破血流,明明每次孩子们都很大声地告诉戚百草,曲向南是个大坏蛋,戚百草却好像根本听不懂样!她不明白,为什世上会有像戚百草那样愚蠢人,为什明明是那样可耻坏蛋,却居然还会有戚百草这样白痴,整天用崇拜尊敬目光仰望跟随!
怀上她时候,母亲已经瘦到几乎身上都没有肉。怀孕到七个月,母亲身体极差,病弱到整日都无法起床,父亲却依然去参加世锦赛。
师伯们说,当时刚刚传回师父在世锦赛上获得冠军消息,却紧接着又传回来师父被检查出服用兴奋剂,终生禁赛,被剥夺习练跆拳道资格消息,母亲情绪波动太大,导致早产,没有几天就过世。
所以,她常常这样想,她刚出生那几天,应该是见过母亲。道馆里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照片或者画像,小时候她只能对着镜子,摸着自己脸,想象母亲模样。
屋前有株梅树,听说是母亲当年种下。
可是梅树下总是有那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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