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要点经费。各团各族自己
子小骡子当初买时用多少银子。二是家具都送给毛寄云人,不要分散,因为家具少,送人则成人情。三是要儿子做套新衣服,以便在祖父面前叩头承欢。
他将这张纸连同刚才写好六大张纸起折起来,放进信套里,小心地封好。正要提笔写封面,江贵进门来:“大爷,巡抚张大人来封信,老太爷请你老回家去。”
曾国藩忙与南五舅告辞,和江贵回家。刚进家门,四弟便喜滋滋地说:“哥,听说是张大人亲笔信!”
说着,把个尺余长大信套递给国藩。由于曾国藩身分和地位,使得他在诸弟中有着崇高威望。对大哥,弟弟们敬若神明。尽管信使说信中讲是张大人请国藩晋省办团练事,荷叶塘都团总曾国潢急于知道内中详细,却没敢私拆哥哥信。
曾国藩拆开信封,果然是张亮基亲笔。巡抚信写得很亲热,先是对国藩丧母表示沉痛哀悼,说自己当时远在昆明,不能前来吊唁,后在战火中来到长沙,又抽不出身,心里很觉得对不住,只好明年清明再到荷叶塘来扫墓;继而又把自己如何敬慕心情说番。最后讲到此次长沙被围,好不容易才打退长毛,请国藩为桑梓父老着想,出山来长沙办团练。信末尾这样写道:亮基不才,承乏贵乡,实不堪此重任。大人乃三湘英才,国之栋梁,皇上倚重,百姓信赖,亟望能移驾长沙,主办团练,肃匪盗而靖地方,安黎民而慰宸虑;亮基也好朝夕听命,共济时艰。
曾国藩将信细细地看两遍,又重新放进信套里,锁进柜子中。这几天和南五舅扯家常,越扯越对湖南吏治印象坏。早就听说湖南官场腐败,两个多月来所见所闻,果然如此。这种环境怎能办事!何况张亮基、潘铎等人都不熟。练勇在几十年前平白莲教造反时,为朝廷立大功。白莲教事毕,练勇也就全部撤。近十几年来,云贵带地方不靖,又相继在各州县办些团练,但鲜有成效。听南五舅口气,百姓似乎并不拥护。为验证南五舅话,国藩将四弟唤进内室。
听哥哥招唤,曾国潢便进来。在曾氏五兄弟中,国潢天分最低,但偏生又最爱出风头。罗泽南要他当个都团总,他便如同做品大员,得意洋洋,在乡民面前拿大装腔,趾高气扬。曾国藩有点看不惯,回来这久,有意不问他办团练事。国潢想在哥哥面前卖弄,见哥对此毫不感兴趣,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去。现在哥主动来问他湘乡办团练事,这下正搔到他痒处。他兴致勃勃地告诉哥:“今年四月,长毛攻破广西永安,窜至全州,逼近楚境,朱明府即在县举办保甲,并令练族练团,互相保护。族议定族长、房长,或四族,或五族合为团。团议定团长、练长。各家各户男子年满十五以上、五十以下律入团练。每人自制号褂件、器械件。早晚在家操演,遇贼警,由团长、练长、族长、房长带赴有事之处。平日无事,各安本业。团长、练长等每月会议两次。”
“经费怎来?”曾国藩问。
“团练切由各家自己开销,不要多少经费。”
“总要点钱吧!团长、练长每月聚会两次,在谁家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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