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须发皆白,身穿旧布长袍老者,拄着拐杖站起,说:“曾大人,各位公推老朽说几句话。”
老者刚开口,便咳嗽起来。曾国藩高喊:“荆七,拿条凳子来,让老伯坐下说话。”
老者连称不敢,见荆七真搬凳子来,也便坐下。康福也为曾国藩搬把太师椅,但他并不坐。
“各位乡亲都说,曾大人这几个月来,严厉镇压匪乱,长沙风气大为好转,这是曾大人功劳。不过,”老者又咳起来,吐口痰说,“昨天,大西门内抢米之事,实乃*商吴新刚逼出来。廖仁和等为受害四邻打抱不平,开仓放粮,也是应百姓所求。且吴新刚仓中堆积谷米,完全是这几年盘剥市民所得,现将它还给市民,亦不能称之为犯法。老汉今年八十,年轻时也读过几年书,《礼》曰:‘贼贤害民则伐之。’吴新刚贯害民,廖仁和等施以惩罚,亦合古训。望大人怜抢米者事出有因,宽恕其举措不当,释放廖仁和等十三人,以孚众望。另外,昨日数百名得米者亦惶惶不可终日,并求大人开恩。”
老者说完,跪着人齐喊:“
,打击*商恶棍,先从自己做起,兢兢业业,克勤克俭,为皇上办事,做全省官吏榜样,整顿社会秩序,扭转不良风气,做番移风易俗、陶铸世人伟大事业,方不负们当初在岳麓书院寒窗苦读。”
黄廷瓒浑身热血奔腾,他紧紧握着曾国藩手,激动地说:“好!到那时,廷瓒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黄廷瓒走后,曾国藩从地上抽出那把短刀,细细地看看、摸摸,然后放进信套,起锁进柜子。这夜,曾国藩不住原来卧室,拣间衙门中最不起眼小房间睡下,叫康福、蒋益澧等人睡在他旁边。
第二天,当天色尚未全亮时候,曾国藩命国葆带领百五十号团丁,押解廖仁和等十三名抢米行犯人前往红牌楼。国葆不解:“大哥,天尚未亮,不可以晚点吗?”
曾国藩严肃地对满弟说:“你还年轻,不懂得世界复杂。这些人既然与串子会有联系,难保串子会不中途拦抢,还要提防他们劫法场,所以要愈早愈好。你到红牌楼,就命团丁将四方路口堵好,不能放人进来,交卯正,便发令行刑。”
国葆押解犯人走后不久,荆七便慌慌张张进来禀报:“大人,衙门外黑压压地跪着大片人,口口声声要见大人。”
“是些什人?”曾国藩警觉起来,心想,“难道是串子会人来不成?”
“大半是老头老太婆,看来不像是歹人。”荆七回答,“要,大人下令,叫康福带团丁轰走算。”见曾国藩在犹豫,荆七自作主张地说:“这去叫康福。”说完扭头便走。
“回来!”曾国藩吼道。他对荆七这个行动甚为恼火,荆七惶恐地站在原地,等候训斥,但曾国藩并未训斥他,只是吩咐,“叫康福带着蒋益澧、萧启江等人跟着,要亲自见他们。”
曾国藩整整衣冠,迈着稳健步伐,不慌不忙地走出衙门外,果然见外面跪着几十个头发斑白老翁老妪。那些人见曾国藩出来,便乱哄哄地喊着:“曾大人,曾大人。”头不停地叩着。曾国藩和颜悦色地说:“诸位父老乡亲,不知唤鄙人出来有何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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