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长沙协中被清德安排为酒席服务兵士,公推几个代表到副将衙门,把曾国藩告示给清德看。清德看完,把告示揉成团丢到脚下,冷冷笑:“不要理他,他神气得几天?长毛平,他就得滚蛋。”
“大人,是不是让他点名以后再来?”个外委把总试探地问。
清德眼睛瞪:“你们饷是谁关?长沙协归谁管?曾国藩张告示,你们就这样怕得要死,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副将!明天,操办喜事人个不能少。另外,有事有病兄弟都可以不去。你们就说是清德讲,看他曾国藩能奈何个屌!”
第二天早,曾国藩就穿戴利索,骑马上南门外练兵场。
这是个酷热日子。太阳火辣辣地炙烤着大地,丝风都没有,整个长沙城就像口烧红大锅。而南门外练兵场,无株树,无堵墙,灰尘扑面,沙石烫脚,更如同这口大锅锅底正中,无情地折磨穿着号褂舞刀弄棒兵丁们。
“这个曾剃头,早点死好!”
“曾国藩不过是个团练大臣罢,他有什资格管们!”
“跟那些作田佬起操练,脸都丢尽。”
个湘乡籍兵告诉大家个秘密:“你们知道吗?曾国藩是个蛇皮癞,他每天都痒不可当,死命地抓,抓下癣皮有饭碗,血流不止。”
“活该!这是天报应。”
点名时,曾国藩知道长沙协缺不少人,但他没有发作。
到巳正时分,曾国藩特意来到长沙协操练地。本来应到五百人长沙协左营,现在不到三百人。曾国藩顿时火起,下令全场停止操练,声色俱厉地问长沙协带队都司人都到哪里去。都司吓得结结巴巴地禀告:有五十多号人在清德将军家办喜事,有七十多号人因病请假,有八十多号人半途溜走。
曾国藩听后,
“让他天痒到晚,上不操场就好。”
士兵们在阵笑骂中放出满肚皮怨气。
个把月后,除塔齐布抚标中营外,其他营士兵常常缺席。最近段时期,上操场绿营兵越来越少,抚标中营也受到影响。曾国藩对此很恼火。尤使他难堪是,长沙协副将清德,几个月来,凡会操概不参加,派人请也请不动。这两次会操,长沙协缺席又特别多,经打听,原来是清德对曾国藩重用塔齐布很嫉妒。塔齐布还是火器营护军时,清德便已是副将。曾国藩来,便保奏塔齐布为游击,最近又保奏为参将,眼看就要与他平起平坐。清德如何能服气!他认为这是曾国藩明显地在讨好满人,想用满人来取代他。因此,清德不但自己不会操,而且对不会操长沙协士兵也暗中支持。对于清德明目张胆对抗,曾国藩十分恼怒。他听说太平军围攻长沙时,有次清德竟摘去顶戴,躲到老百姓家里去。查实以后,便决定拿清德开刀。
机会来。六月初八日,是清德最宠爱四姨太二十五岁寿辰。早在五天前,清德就大发请柬,准备为四姨太热闹天。而这天,又恰恰是逢八会操期。
初七日上午,曾国藩以团练大臣身分出个告示,晓喻全体绿营和团丁,明早在南门外大操场会操,要对半年来操练作番全面大检查,不管是谁,不管任何原因,律不得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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