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为定?”
“言为定。”
隆少爷随便看看货,便告辞。出湘春门,三人相视哈哈大笑。人说:“国贤兄弟,幸亏你是大家出身,真正把个隆少爷扮得维妙维肖,那神态,那派头,们这些穷苦人是辈子都学不出。”
周国贤心里很是痛快,说:“是真正当二十年阔少爷人,怎会不像?”
“靖港到底有多少长毛?”孙观臣问。
“家叔为保乡邑,曾派庄上团丁探过长毛虚实,长毛水陆合在起不会超过五百。”
孙观臣想想说:“过两天去拜访曾侍郎。”
“其实,明天倒是有个好机会,不知曾大人能不能抓住这个时机。”
“此话怎讲?”
你看,”隆少爷从靴子夹层里取出张纸来,“这是千两银子支票,且放在孙老板这里作为定金。你看如何?”
孙观臣两眼发亮,连声说:“少爷真是个诚信人。少爷要什货,小铺定如期采办,务必使少爷在老爷面前挣个全脸面。”
孙观臣双手接过支票,见它是汇丰钱庄,忙慎重放进袖口里。
“孙老板,这笔生意要做成,还得靠你合作。”
“是,是。”孙观臣赶急答话,“不知少爷对货物还有何吩咐?”
“孙老板,”隆少爷压低声音说,“明天是个长毛大头领生日,全体长毛都要大吃大喝天。对于兵家来说,这不是个可遇不可求好机会?”
“真。”
“这还有假!从昨天开始,长毛就四处买肉买酒,操办酒席。”
“好!”孙观臣拿定主意,“今下午就去见曾侍郎。”
“孙老板,”隆少爷起身,“若是这笔生意做成,腊月舍妹出嫁衣料,也全部定在宝号。”
“孙老板没理解意思。”隆少爷说,“不是对货物而言。是怕靖港、铜官带不清静,日后家叔又改变主意,或到汉口,或到上海去买,那时虽有心成全,也是爱莫能助。”
“少爷说得对。”孙观臣又急,“这倒是件难事。”
“呃,孙老板不是同曾侍郎很熟吗?”隆少爷翘起二郎腿,摩挲着手中青花瓷杯,似突然想起,不经意地说,“你可以请曾侍郎出兵呀!叫曾侍郎派兵剿灭长毛,靖港、铜官不就安静吗?”隆少爷双目炯炯地望着孙观臣。孙观臣为难:“叫曾侍郎出兵,能说得动吗?”
“叫看,能!”隆少爷凑过脸去,严肃地说,“曾侍郎不久前败在长毛手中,在朝廷和湖南官场面前丢脸,他急于要杀贼立功,挽回面子,定会出兵。何况,”隆少爷指着对面墙壁上字画说,“就凭这字和画,他也不会拂你请求呀!”
孙观臣想,倘若说不敢去请曾国藩发兵,那是很失身份事,况且生意也做不成,无论如何要办好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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