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曾国藩站起来,甩两下手,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外患内乱,主少国疑,庙堂不和,时局维艰,他已预感到,或在热河,或在京师,很可能不久将有大事发生!
“涤生。”过会,胡林翼又神色凝重地说,“还有桩事,也令忧虑不安。”
“润芝,你都敞开说吧。你刚才说这些,使大有收益。”
曾国藩重新坐到胡林翼对面,说,“这几年在外带兵,与京官接触甚少,筠仙、荇农、壬秋他们也不常来信,对朝廷中事懵懂得很。”
“大行皇帝临终前指派八个顾命大臣赞襄政务,却只字不提在京师办理夷务恭亲王。大行皇帝这样冷淡才德兼备、广孚众望亲弟,只怕会因此种下麻烦。”
“贪权?”个女人也贪权,曾国藩颇感意外。
“涤生,这年来由热河发回奏折上朱批,你说是谁批?”
胡林翼问话使曾国藩好生奇怪:“朱批还有谁假冒?”
“也不是假冒,是大行皇帝委托懿贵妃批。”
“有这事?这种事可不能信口胡说。”
可能会顺利得多。还是老子说得好,“将欲取之,必先与之”,关键是要最终达到目,走路不妨迂回点。欲速不达,示弱反强,天下事就是这样!可惜肃顺不明白这个道理。
“涤生,还有个人,你可能不知道他底细。”
曾国藩离京近十年,京中人物也生疏,他不懂胡林翼说谁。
“官秀峰有次多喝点酒,时兴起,跟说起个人。此人为今上生母。”
“你是说懿贵妃?”曾国藩离京时,懿贵妃叶赫拉那氏尚只是个名位不高贵人,莫说外臣,就是宫中也不把她作个人物看待。但后来居然就是这个小名叫兰儿贵人,大受咸丰帝宠爱,给皇上生个独生子。母以子贵,不久便晋封为懿妃,后又升为懿贵妃。现在她儿子继大统,无疑她就是太后。对于这个昔日唯皇子、今日真龙天子生母,曾国藩所知也仅仅只有这些。
“是啊,恭王,怎能忽视恭王呢?”曾国藩十分钦佩胡林翼精明,“哎,看来大行皇帝与恭王疙瘩是至死未解呀!”
“当时也这样责问官秀峰。你猜他怎样?他放下筷子,哈哈大笑说:‘你看你这人,大惊小怪,这在京师已不算秘密。’”
曾国藩想:朝中出这样太后不是好事,嘴上却说:“有这样不起太后,新主虽在冲龄,也大可放心。”
“就因这样,不能放心。”胡林翼冒出句怪话。
“为何?”
“倘若太后与肃顺条心,那就可以放心,但现在恰恰是太后与肃顺面和心不和,两个都要揽权,都要自作主张,而皇上嫡母又是个懦弱无能人,今后有戏看。”
“宫中事,们这些作外官哪里知道,但官秀峰却清楚得很。”胡林翼说。
“他当然知道,他是满人,宫中耳目甚多。”曾国藩极有兴致地问,“官中堂说些什?”
“他说这个女人非比等闲,不要说大清朝没有这样后妃,前朝前代也少有人可与她相比。”
“啊——”曾国藩吃惊。
“官秀峰说,此人国色天香,自不必说,更兼绝顶机警,这都罢,此人还有个嗜好,便是贪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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