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惊讶，曾国荃也觉得稀奇，莫非此老头有攻城
绝妙之策？他将两手交叉放在胸前，弯
弯腰，尽量装出
副和蔼态度对老者说：“你有什
话，请说吧！”
老者又叩个头后才说：“九帅，你大军就要进入金陵城，这是天意，老朽特来恭贺。”
曾国荃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奉天意进金陵，土人献贺辞，今后载在史册上，定是生动页！
“自古得胜进城之将，有嗜戮者，有仁厚者。”老者继续说，“嗜戮者如楚霸王，入咸阳时火烧阿房宫三月不熄，千古留下骂名；仁厚者如曹武惠，进金陵时不妄杀人，礼遇南唐后主，百世赞不绝口。老朽
竹签、荆棘，最先冲进去人，无异于作填沟砖石。曾国荃又问声，还是没有人回答。朱洪章忍不住：“平日大家都说深受皇恩，今日正是报效日子，为何都畏葸不前。依
看，干脆按职务高低排先后名次。”
当时众将官中，鲍超、萧孚泗分别为实授浙江、福建提督，职务最高。鲍超为个方面军统帅，自然不合适，且他不是吉字大营，大家也没有想要他当先锋，他因而不作声。萧孚泗也不作声。其次为记名提督、河南归德镇总兵李臣典。李臣典对朱洪章说：“你建议很好，职务比你高，但信字营前日挖地道未成，四百精壮全部死在洞中，昨夜千人通宵未睡。你焕字营借给，当先锋。”
朱洪章冷笑道：“焕字营借给你？你欺负不会指挥吗？”他瞟眼萧孚泗，“娘，平日喊得比谁都响，过硬时哑喉。九帅，朱某人愿带焕字营作先锋！”
“好，英雄！”曾国荃按剑环视四周，“朱总兵当先锋，下面便不自报，都听安排！”
各将悚然听命。
曾国荃宣布：“朱洪章率部从缺口冲入后，急速进攻伪天王宫北门。康福率部继朱洪章之后进缺口，包围伪天王宫西门。李臣典率部继康福后进城，同打伪天王宫西门。萧孚泗、熊登武率部从朝阳门、洪武门打进，然后围伪天王宫东门。刘连捷、张诗日率部从神策门进攻，肃清天京城北。彭毓橘从通济门进城，直奔伪天王宫南门。各路只许向前，不能后退；前进者赏，后退者诛！”
“九帅，霆字营呢？”鲍超见各路人马都已分派，唯独没有提到他部队，以为把他疏忽，因为霆字营向都在城外独立打仗。其实，曾国荃并没疏忽，他有意不派霆字营攻城。攻克金陵首功，只能归他和他吉字大营独占，别人不能染指，彭玉麟、杨岳斌水师尚且没有进城任务，何况因常打胜仗使曾国荃嫉妒不已鲍超？
“鲍军门，霆字营有更重要任务。”曾国荃指着城墙说，“金陵十三门，已安排彭侍郎、杨军门把守水路各门。钟阜门、金川门、神策门、太平门、朝阳门、聚宝门与陆路相连，这六个门都由霆字营把守，若有个长毛从这六个门里逃出去，唯你是问！”
鲍超再憨，也知曾国荃用心，无奈他军权在握，只得忍气听他。
曾国荃吩咐完毕，各将正要分头行事，忽然个身穿破烂长衫、留着杂乱白胡须老者分开众人，径直来到曾国荃面前，跪下叩头，大声说：“九帅，老朽有几句话要敬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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