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得以开垦,二则又便于推广先进耕作技术,获得高产。直到唐宋,民屯仍存在。明末屯政废弛。朝除有漕运地方屯田仍隶卫所外,其余卫所屯田改隶州县,名为民屯,其实屯田已变民田。长毛扰乱江南达十余年之久,其苏皖赣带所受蹂躏最多,人口大批逃散死亡,目前这几省荒田极多,无人耕种,有甚至几十里内外不见人烟,这就为今日实行屯政准备条件。如果老大人采用当年邓艾在淮上屯田成法,由官府出面组织百姓耕种,发牛发种,推广区田法,晚生以为,苏皖赣荒田,不出几年,就能五谷丰登,为两江储备吃不完粮食。眼下有批散员亟须早为之安定,他们就是部分裁撤湘军。”
薛福成说到这里停下来,看眼曾国藩。曾国藩灼热目光也正盯着他。他赶紧说下去:“老大人,晚生听说,被裁撤湘军中,有些人至今仍留在长江两岸,并未回湖南。原因是这些人湖南原籍本无根基,且久在军中,不惯家居。有识之士认为,倘若不将滞留大江两岸撤勇妥善处置,这些人贪财嗜杀,必生祸患。有人说哥老会正在联络他们,实在可怕得很。”
曾国藩梳理胡须手轻轻抖下。约有两三万湘军裁撤人员滞留沿途各省,没有回到湖南原籍,此事曾国藩知道,这确是个隐患。旦出乱子,不但危害国家,自己作为湘军统帅,也难逃咎责,且听薛福成处置意见吧。
“晚生建议老大人速派湘军中有威望将官,到皖赣等省招集滞留官勇,依过去哨队重新组织起来,带到荒田较多之地实行屯政,并给他们以最优惠待遇。往日袍泽依旧在起,使他们有不散伙之感,有田可耕,有事可做,又使他们不生邪恶之念,而大人得军饷之利,两江有富庶之望。”
“这是个好办法!”曾国藩点点头,轻轻地说,“既消患于无形,又获利于实在。关于海防,足下有什好设想吗?”
受到鼓励薛福成情绪高涨起来:“晚生以为,大清日后真正敌手乃海外夷人。夷人凭着坚船利炮藐视天朝,倘若们不加强海备,挫败夷人凶焰,不是晚生危言耸听,大清总有天会亡国灭种!”
曾国藩脸上肌肉抽搐着,记起胡林翼在安庆江边留下遗言。心想,中国*员和士人都有胡林翼、薛福成这样明识,这样忧患感话,大清就决不会亡国灭种。
“老大人,们也要造铁船,制利炮,非如此,则不能守御海疆,则不能保国保种!”薛福成几乎用呼喊口气说出这几句话,这腔赤子热血使曾国藩颇受感染。“晚生以为,老大人前几年在安庆创办内军械所,可以将它迁移到上海去,并且把它十倍百倍扩大。上海地处海隅,便于铁船试航;民智开发,人才亦易求。这件事办好,影响至为巨大,说不定大清自强将肇基于此。”
薛福成这个建议正合曾国藩心意。半个月前,他收到容闳从美国来信,说机器已全部买好,即将雇船运回。容闳也建议就在上海建厂,各方面都方便些。曾国藩筹建安庆内军械所时就想到要在上海建厂,现在条件已具备,当然同意。薛福成也提出这个建议,可见此子有眼力。
“足下这个建议与老夫所想正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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