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说有五十万,你这个上峰隐瞒他功劳啊
火炖,同时猛划双桨,直奔扬州城。银锅到达都转衙门时,鱼也恰好熟,香气四溢。裕祺这个马屁正好拍到点子上,忠廉十分欣赏,虽知裕祺为官贪墨,民怨甚大,也不理不睬,任其所为。
当时,忠廉接到裕祥送礼物,打量着如何为他说情。忠廉心里清楚,裕祺虽贪婪聚敛,但还不是第号。两淮盐场共有二十三场,属于淮南者,通州分司辖有九场,泰州分司辖有十场,海州分司所辖只有淮北三场。与通州、泰州相比,海州分司辖地最小,能够勒索对象自然也最少。裕祺曾亲口对他说过这样桩委屈事——
那年裕祺到通州运判阿克桂处作客。阿克桂摆阔,从裕祺停舟处起到公馆这段路全铺上猩红哈喇呢,长达五里,夹道架设灯棚,夜行不秉烛。公馆雕梁画栋,丽如仙阙。连三天,天天以山珍海味、歌舞大戏招待。席上,阿克桂问裕祺:“你看这里还有哪些不如你意?”裕祺想很久,找不出瑕疵来,最后鸡蛋里挑刺似地说两句:“都好,就是花厅地砖纵横数尺,类行宫之物,恐招致非议;另书房外池塘鱼游水清,若再添满塘荷芰则更美。”阿克桂不作声。两个时辰后,再邀裕祺在他公馆内外走圈。但见花厅全部换成尺见方水磨青砖,池塘里满目荷花盛开。裕祺既惊讶不已,又觉得阿克桂太在他面前逞强。他有种被奚落感。
现在曾国藩整顿盐务,先不整阿克桂,却拿裕祺来祭旗,他为裕祺抱不平;同时,他压根儿就反对整理盐务,因为整来整去,势必要整到他头上。不过他也知道,这个前湘军统帅是个典型湖南蛮子,要他放弃自己想法屈从别人,确乎是件非常困难事。忠廉在扬州衙门里想几天后,还是乘船来到江宁城,他素知曾国藩不受苞苴,故文钱礼物也没敢带。
“大人,裕祺以压价复价手腕,从池商手里敲银子,当然做法不妥当,但这不是他发明,历任海州运判都是这样干呀!”
忠廉年纪与曾国藩不相上下,高高瘦瘦,背微微有点弯曲。曾国藩通过幕僚们调查,知道忠廉并不廉,不过比起前任来还算有点节制。两淮盐运使,论品级虽只是从三品,论职守却是天底下头号肥缺,不是般人所能捞得到,凡当过几年运使,没有不发大财。忠廉当三年两淮盐运使,聚敛财富还不算太多,手段也不太刻毒,官声尚可,曾国藩对他也还客气。
“忠盐司,鄙人也知历任海州运判都有些劣迹,但咸丰十年之前,鄙人不任江督,管不着,进江宁城之前,忙于削平长毛,无暇管,现在有功夫来办这事,难道能眼看他如此胡作非为而不过问吗?”曾国藩靠在太师椅上,两只手松松地握着扶手,神态安详地说。对忠廉说情,他是早有准备。
“鉴于这个背景,想请大人对裕祺处罚予以从宽;且他把这笔银子用于维修运河,有利盐船航行也是实情。作为他上峰,这个情况清楚。”
“他拿出多少银子修运河?”曾国藩问,两眼逼视忠廉。
忠廉事先没有与裕祥商量好,时答不出来,眼珠转两下,说:“总在二十五万左右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