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广莆急,他和族人们商议着。好不容易挨到县令告辞,曾厂莆忙进来,对曾国藩说:“叔祖这两天回籍朝祖,曾氏阖族倍感荣幸,大家在起计议,都说这次重修族谱,非请叔祖出面不可。”
曾国藩道:“虽是宗圣后人,但家这支迁到南面已近二千年,再由出面修嘉祥境内曾氏族谱不太合适,且军务在身,也无暇办这个事。”
开头就碰个钉子,曾广莆大为失望,他仍不甘心:“叔祖族虽说早已南迁,但毕竟们是宗圣脉所传,骨肉之亲是改不。倘若叔祖过忙,何不叫两位叔父中位来担任呢!”
曾国藩笑道:“他们年纪轻轻,懂得什!”
曾广莆本是个木讷而无主见人,被曾国藩这两下堵,就不知如何说下去,嘴里嗫嚅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曾国藩又是气恼,又是怜悯,说:“伯仕,嘉祥县曾氏重修族谱,们湘乡曾氏就不参与,还是由你为头,把族谱修好。日后国家承平,也还没死话,倒有个心愿,弄清楚宗圣公后裔,目前除嘉祥、吉安、湘乡外,还族居在哪些地方,再邀请他们起来合修个曾氏全族谱。如果那时族人看得起,推出来主办此事,也乐意。你看呢?”
莆对他说:“因为年代久远,宗圣公墓早已佚亡,不知葬在何处。前明成化初,南武山有个打渔老头子,次走路不小心,掉进个千年古洞,意外地在古洞中发现具悬棺。悬棺边石壁上刻着‘曾参之墓’四个字。渔翁爬出洞后,立即把这发现告诉曾氏后人,并由山东守臣上奏朝廷。曾氏后人把悬棺取出来,就在古洞边为宗圣公建座坟墓,同时把古洞填塞。弘治十八年,山东巡抚金洪奏请建享堂、石坊,直到道光年间,都还保存得很好。这些年来逐渐败坏,也无人再修。”
说罢,连连叹气。
曾国藩问:“南武山带住着多少宗圣后人?”
“三百来户。”曾广莆答。
“都做些什事?”
曾广莆心里怏怏地,口里只得说:“那当然是们曾家大庆。”
曾国藩说:“这两天看嘉祥和南武山两处宗圣庙和墓地,为宗圣后裔衰微深感痛心。这固然是国家不安定、嘉祥贫瘠所致,更因曾氏族人淡忘宗圣公教诲,也忘雍正爷‘省身念祖’圣谕。宗庙不修,祖宗不祀,还有什曾氏家族可言?更不必去指望它兴旺发达、人才辈出。根本之事不办好,汲汲皇皇去修族谱,族谱修得再完备,又有什用呢?”
曾广莆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这才是曾国藩不主持修族谱原因
“过去都种庄稼,从道光末开始,不种庄稼,改种鸦片。”
“种鸦片?”曾国藩摇摇头,“获利大吗?”
“虽然有些收益,但县里官吏勒索太多,比种庄稼强不多少。”曾广莆说,“不过要清闲点。”
曾国藩不再问话。他登上个小山坡,纵目望去,只见周围山石顽犷,地势散漫,全无点山水环抱、气势团聚之象,对墓里葬是不是真正宗圣遗骸甚表怀疑,但他没有说出来。
回到嘉祥书院,曾国藩只是和县令程绳武谈嘉祥经济民生以及前两年捻军在这里活动情况,再不问及宗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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