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大业这样直接地命令他,兵部侍郎、三口通商大臣崇厚觉得有失脸面。他压下心中不快,依然笑道:“领事先生,派洋枪队出来弹压百姓,恐不合适。”
“什话!”丰大业霍地站起,“侍郎先生,你要明白,你洋枪队是们大法兰西帝国和大英帝国帮你建,保护大法兰西教堂,是它应尽职责,你必须马上把它调派出来!”
丰大业如此横蛮不讲理,崇厚时恼火起来,不过他不敢发作,只略为冷淡地回句:“洋枪队不能调动。”
“你真不调?”丰大业气得怒不可遏,从腰里拔出只乌亮手枪来,对着崇厚胸脯就是两枪。“叭叭”,崇厚身后那只人多高明宣德宝石红大花瓶被打得粉碎。其实,丰大业只是吓吓崇厚而已,开枪时候,他将手挪偏两寸。这两声枪响,吓破崇厚胆,他赶紧逃出客厅,躲进内室。衙门里官吏、兵役们不知出何事,都围过来,西蒙把拖过丰大业,说:“们走吧!”
丰
不出面?他洋枪队为何不派出来?”
“崇厚先到过教堂,现在回署去。”
“备车!”丰大业命令,“你和起,立即到三口通商衙门去见崇厚!”
崇厚穿件月白亮纱衣,拿着把精美湘妃扇,正在他珍藏室里欣赏他宠儿——西洋钟表。崇厚珍藏室,几乎就是个钟表店,各色各样西洋钟表摆满屋子,精光耀眼,琳琅满目。崇厚有空,就会来到这间屋子里,这个钟看看,那个表摸摸,心里喜洋洋。看到得意处,他会对着钟表哼几句京剧。此时崇厚,就完全沉浸在片愉悦之中。上个月,个比利时商人送给他座特别自鸣钟。这座钟有半人高,通身以珐琅装饰,且镶金嵌玉,显得十分珠光宝气。这还在其次。最妙是下半部分有四个全裸金发西洋女郎,那些女郎形体造得千娇百媚,就像几个缩小真人。每到整点时,钟里发出噹噹响声,四个女郎便在原地翩翩起舞,把个崇厚乐得心痒痒地,恨不得把这些洋菩萨都搂在怀里。崇厚没有亏待那个商人,给他以最优惠待遇:凡他船进天津港时不予检查。崇厚将这座钟放在珍藏室正中。每到整点时,他便扔掉手中公务,急匆匆地跑进珍藏室,兴致盎然地看洋女子跳舞。
崇厚正看得出神,个服饰鲜美家人走到他身边:“大人,法国领事丰大业和秘书西蒙来访,已进客厅。”
崇厚惊,手中纸扇掉到地上,暗暗叫苦:麻烦事来!急匆匆换上长袍马褂迎出去。
“领事先生,秘书先生,哪阵好风把你们吹来?”崇厚脸媚笑地向丰大业、西蒙打躬作揖。
丰大业打心里瞧不起这个贪图享乐、圆滑庸碌清国大官僚,他没有吃崇厚这套,板起脸孔,开门见山地问:“侍郎先生,天主教堂无故遭围,这事你知道吗?”
“知道,知道!”崇厚亲自剥个南丰贡橘递给丰大业,笑着说:“张知府、刘县令都已派兵前去弹压,领事先生放心,事情马上就会平息。”
“不能放心,侍郎先生。”丰大业并不接崇厚递过来贡橘,脸冰霜,“几万百姓骚乱,百来个兵就平息?你洋枪队呢?调你洋枪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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