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喊叫,如同团火把扔进堆放着千万斤火药库房,愤怒火焰冲天燃烧;又如颗开花炮弹击破海河上闸门,千百里而来积蓄在这里怒涛汹涌奔腾。天津卫在震怒!人心在震怒!刘矮子句“宰狗日洋鬼子”话还未喊完,几百个百姓便冲上浮桥。丰大业、西蒙见势不妙,忙折回向桥西跑。哪里走得脱!桥西也上来几十个大汉,把回路截断。刘矮子飞跑过来,扬起脚,丰大业仆倒在桥上,阵铁拳如雨点,不过三五秒钟,丰大业和西蒙都已成肉酱。
这时,从浮桥边艘官船舱里走出个高级武官来,那人对着桥上喊:“打得好!”刘矮子朝着喊声望过去,哎呀,这不是总兵陈国瑞吗?去年,也是在海河边口,刘矮子给陈部扛军粮上船,曾经见过这位人称“大帅”陈国瑞。这时他见陈国瑞支持,情绪更高昂,对着众人大喊:“乡亲们,陈大帅说们打得好,咱们冲到教堂去,干脆,把那几个洋教士也宰掉!”
“对,咱们到教堂算总帐去!”
浮桥上百姓齐呐喊着冲向人山人海教堂。
教堂边,徐汉龙跳上个土墩子,向周围百姓们喊道:“父老乡亲们,洋鬼子和信教欺侮俺们,残杀俺们孩子,现在又开枪打死刘县令家人,俺们能甘心受他们宰割吗?”
大业对着内室高喊:“崇厚,正告你,若不迅速平息骚乱,由此而产生切后果都要由你们负责!”
说完,大摇大摆地走出三口通商衙门,又气呼呼地奔回河东,在狮子林浮桥上不期与知县刘杰猝然相遇。刘杰带着几十号兵弁,在教堂周围已呆两个多时辰。他东窜西跑,南奔北突,喊得舌燥口哑,力劝百姓散开,但无点效果,反招来声声呵责痛骂。夫人怕他出事,打发家人刘七来叫他回去,扯谎说他独根苗突然发病。刘杰四十多岁,仅这个五岁独生子,平日看得比自己命还重。他对带队把总招呼两句,便急急忙忙带着刘七回衙门。
“站住!”丰大业极不礼貌地下令,“刘县令,你到哪里去?”
“回衙门去下。”刘杰极不高兴地回句。
“刘县令,你身为天津父母官,这个时候,你能离开教堂吗?”丰大业怒火又生,严厉训斥着天津知县。
“不能!”水火会几百个兄弟齐高吼。
“俺们报仇吧!”徐汉龙说完,跳下土墩,带头向教堂冲去,上万百姓齐行动起来,教堂门被冲开,夏福音
刘杰不便说回衙门看儿子病,时又急得找不出其他借口,居然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你这个猪猡!”丰大业破口大骂,“你们清国*员都是猪猡!”
“你敢骂人?”刘杰毕竟比崇厚血性足点,他不能接受个外国人在百姓面前对他这般侮辱,气得冲口而出,“你这个没有教养洋鬼子!”
“你?”丰大业没有想到刘杰居然敢回骂他,他立时拔出手枪来。刘杰家人刘七是他远房侄子,向对堂叔忠心耿耿,见势头不对,忙跨前步,以身挡住刘杰。就在这时,丰大业手中枪响,颗子弹正中刘七左胸,血流如注。
浮桥头百姓见状,顿时狂怒到极点,刘矮子大叫:“洋鬼子开枪打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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