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天主教堂三里路远关帝庙里,田老二带着小混混等班青皮兄弟在这里蹲着,他们另有打算。就在大家撕毁法国国旗时候,远远地过来三乘轿子。田老二喜道:“到底来!”说着冲出关帝庙,小混混等紧紧跟上。
“停住,停住!”田老二扬起手中切西瓜刀,对着轿夫脸晃几晃,轿夫们吓得魂飞魄散,立即停下。田老二掀起轿帘,里面坐个白皮肤、黄头发、蓝眼睛洋婆子。田老二眼看见她脖子上戴着串发光金项链,两只手上各戴只宝石戒指,心中暗喜。他只手伸进轿里,将那洋婆子拖出轿外,口里骂道:“你这个妖婆,爷们报仇来!”说罢,手中西瓜刀便向那女人头上砍去。女
被抓出来。徐汉龙说:“把他押起来。”立即就有人猛烈反对。
“打死他!”十多个人声喊,夏福音小命瞬刻上天堂。另外三个法国传教士个都没跑脱,全部死在乱拳之中。中国教民也有五六个被抓住打死,另外几个赶紧扯下胸前十字架,脱下黑色教袍,换上平时家居衣服,居然混在人群中躲过。有人从厨房里抱来桶油,向耶稣像泼过去,马上就有人点火,蒙难耶稣像在火中很快化为灰烬。那火越烧越旺,从楼到二楼,从二楼到三楼,又从三楼烧到塔楼。转眼之间,座巍峨壮观望海楼教堂,便被熊熊大火所吞没。
这是腔不平怒火,团复仇烈火,也是把自发野火!
这火从教堂烧到育婴堂,百多个中国小孩子从里面惊恐万状地跑出来,还有七八个重病在床婴儿无人顾及,活活地被烟呛死,被火烧焦。三个法国修女被拖出来。她们被这愤怒场面吓懵,嘴里叽里哇啦地说着,没有人懂得她们说什。有个头发花白老头走过来,对拉她们人说:“这是修女,就像们中国尼姑,她们也是可怜人,放开她们吧!”
个满脸横肉中年人冲着花白头发吼:“什可怜人,都是妖婆,放给你做老婆?”
老头子讨个没趣,低着头挤出人群。有人高喊:“挖眼剖心都是她们下手,烧死这几个巫婆!”
个腰围片破布小子,忽地抱拳,向四周拱手,说:“各位叔伯兄弟们,们哥儿几个都没有婆娘,求大家行行好,把这几个妖婆赏给们哥儿们吧,由们来折磨,替大伙儿出气!”
“呸,下流混子!滚开,别在这里给咱们中国人丢脸!”冯瘸子冲过去,挥手,将围破布小子打倒在地,对着人群喊:“谁家有被拐孩子,都来报仇吧!”
立时有二三十个被头散发妇女从人堆里挤出来。这些妇人边痛哭,喊着自己儿女名字,边用牙齿撕咬着修女。片刻光景,三个修女都血肉模糊,不成人形。
人群中又有人喊:“祸根在法国领事馆!”“捣毁它!”随即就有千百人呼应。于是人流齐涌向领事馆。领事馆里人早已逃散空。大家扯碎大门上法国国旗,将里面东西打得稀巴烂。领事馆旁边公馆、洋行、美国和英国几处讲书堂也统统被砸得塌糊涂。人们还不解恨,仍情绪激昂地在那里谈论着,笑骂着,互相庆贺胜利。大家都觉得,这辈子就数今天活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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