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读过两年私塾。”
“你既读过私塾，当知你们道州出
位很不起
人物。”曾国藩说，犹如塾师在考问学生。
“大人说是濂溪先生吗？”焦开积对自己回答没有十分把握。
“正是。”曾国藩高兴地说，“他写过篇有名文章，叫做《爱莲说》，你读过吗？”
“读过。”焦开积轻松地回答。
焦开积愈加惊奇，忙说：“卑职有罪，卑职不敢。”
“坐下！”曾国藩语气生硬起来，“坐下好好招供。”
焦开积只得遵命坐下。
“焦开积！”曾国藩以左目线余光，再次将这个外委把总细细打量番。焦开积挺拔瘦劲身材使他满意：是个武官料子！
“卑职在！”焦开积又站起。
都这样，二万水师中不就有五千哥老会！
“你们与申名标有什
联系？”
“
和申名标从前都是鲍提督手下庆字营人，申名标当营官，当哨官。霆军中有部分人是从四川来，哥老会在四川很盛行。这些四川人有早加入哥老会，后来申名标也参加。他有本事，大家推他为大哥，他把也拉进去。后来闹饷，很多弟兄被杀，和申名标等十几个弟兄逃出来。无处谋生，就改个名字投水师。申名标后来上天目山，在法华寺削发，以和尚身分继续哥老会话动。年之中，也要打发人与们联系两三次，还要们动员弟兄们参加。前不久有个小兄弟偷偷对说，申名标被人杀，怀疑法华寺哥老会破获，但为何又只杀他人，其他人都未动，弟兄们都很奇怪。”
“你认识张文祥吗？”曾国藩问。
“不认识。”任高升摇摇头。曾国藩疑惑：这张文祥到底是不是哥老会？若是，为何任高升不认识他；若不是，他说申名标在庆字营发展哥老会众事，又与任说相同。曾国藩摇摇头，这里面事情真太难思议。
“《爱莲说》称赞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你理解这两句话吗？”曾国藩盯着这个年轻外委把总，右手又习惯地梳理起白多黑少
“坐下吧！今年多大年纪？娶妻吗？”曾国藩问，犹如个和气长者在关怀着晚辈。
“回老中堂话，卑职今年二十八岁，未曾娶妻。”焦开积坐在条凳上，音色宏亮地回答，他十分感激总督大人对他破格以礼相待。进门之前，他知今番必死无疑，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得英雄，决不牵连别人。现在，他见曾国藩态度完全不是他所设想，他又改变主意，不如干脆把心中话，趁此机会，向这位前湘军统帅吐为快，倘若能得到他谅解，也是为弟兄们造大福。
“听你口音，像是湖南人。”曾国藩问，脸上有丝浅浅笑容。
“卑职是道州人。”
“你读过书吗？”
第三个押上来是外委把总焦开积。曾国藩见此人长得有几分清秀斯文，像是读过书样子。焦开积进门后，在曾国藩面前跪下来，头低着，只是不说话。
“来人！”曾国藩喊。戈什哈应声而进。
“给他松绑。”
焦开积惊奇地抬起头来。戈什哈拿刀将他手上粗麻绳割断。
“起来。”曾国藩语气和缓地命令，指指面前条凳，“坐到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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