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照说:“梅园右侧下去几步就是胭脂井,两位大人不妨也去看看。”
曾国藩行又来到胭脂井。相传隋文帝兵马打到金陵,后主陈叔宝带着宠妃张丽华、孔贵嫔逃到鸡鸣山,在口水井边停下来。张丽华掏出手帕来擦拭围井石栏杆,好让后主坐下歇息。手帕上胭脂涂在石头上,居然被石头吸进去,再也磨不掉。以后,文人们便把这口井叫作胭脂井,并借此敷衍出不少风流故事来。
曾国藩对亡国陈后主没有同情心,看眼后,便走到个高处眺望四方,只见北边玄武湖水光激滟,东边紫金山山色空濛,他觉得这造物主所结构湖光山色,才真正可以洗胸怀万里尘。
曾国藩已觉得累,于是大家都回到客房。张罗阵后,灵照说:“鸡鸣寺别无
色小花朵,股清清幽幽暗香弥漫在鸡鸣山上,直沁人心脾。曾国藩不觉叹道:“这好梅林,真是难得,千姿百态,斗霜傲雪,每树梅花都是首诗!不知雪琴来过没有,早知有这片梅树话,定要请他来观赏。”
广敷笑道:“还是不让他知道为好,他若看到,定然会赖在鸡鸣寺不走。误水师大事,灵照长老真还担当不起哩!”
说得众人都笑起来。
曾国藩又叹道:“岁寒三友,爱竹,雪琴爱梅,润芝在日爱松,松本最坚固,却不料润芝先凋谢。”
见曾国藩面露伤感,陈广敷忙岔开话题:“曾大人,你知这座梅园来历吗?”
“不知,今日倒要听你说说,以广见闻。”
“也知之不详,还是请灵照长老讲它典故吧!”
灵照说:“据敝寺谱谍记载,明永乐年间,道衍法师佐成祖成就帝业后,复姓姚氏,帝亲赐名广孝,遂回苏州祭祖。这天路过金陵,宿在鸡鸣寺。主持法深长老在后院大设斋宴款待,称赞道衍法师以空门而入廊庙,实为佛家弟子骄傲,也为佛祖脸上增添光彩。道衍听后心中甚喜,说:‘太祖以和尚而为天子,才真正可以说为佛门大增光辉,道衍不过卿相而已,所添光彩亦不大。不过,太祖是真龙天子,非常人可比,也不是常人所应当去攀比,倒是佛门若常出些卿相,辅佐英主安定天下,那才是功德无量。’法深长老和众僧齐说:‘法师说得最好。’道衍带着几分酒醉说:‘《书经》上说:若作和羹,尔惟盐梅。这是殷高宗命傅说为相之辞。调羹不能离盐和梅,治国不能无宰相,希望在今天摆筵席这块土地上,种几百株梅树,以此祝贺鸡鸣寺日后能出治国安邦宰相。’道衍话赢得全寺僧人由衷赞赏。第二年春天,法深长老便带着大家种五百株梅树。从那以后到今天,四百多年过去,代代僧人都爱护这片梅园,施肥锄草,从不间断,遇有老死病死之树,则换幼苗以补之。据说当年法深长老所栽五百株树中,至今尚有三十多株活着,仍然年年开花,岁岁结子。”
众人片赞叹。曾国荃说:“古话说千年梅树开新枝,果然不假!”
曾国藩心想:都说佛门是清净无为之地,僧尼为出家离世之人,为何鸡鸣寺朝朝代代和尚功名之心这等浓烈,个背弃佛家宗旨人句醉后戏言,竟然当作圣旨似地供奉,直被夸耀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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