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长大很辛苦,也舍不得你太累。”他道,“想想还是多疼你点
感觉到旁边谢屿没说话,林秋宿没敢立即转过头,试图用余光打量对方神情。
春风拂过树梢,地上斑驳光影因而晃晃,林秋宿心也跟着摇曳,七上八下没有安宁。
紧接着,在他遮遮掩掩余光里,谢屿偏过脸望过来,视线如有实质,是风般轻和温暖。
“你这不是讨厌林观清。”谢屿道,“哪里不知好歹?你在舍不得他太累。”
林秋宿嘀咕:“这也太肉麻吧?”
林观清只是发现,脾气软糯林秋宿有些冷淡,却不知道对方曾经几乎被自己两三句言语压垮。
在林秋宿成长过程中,其影响远比被冷落和被敌对更恐怖。
那些来自于外界敌意尚且可以无视,甚至可以战胜,但要他怎处理哥哥为自己吃苦呢?
“讨厌过他。”林秋宿突然说,“有时候真不知道该怎和他相处,很讨厌他工作累得要命,还要操心过得怎样,没说几句话,他反而在电话对面睡着。”
他笑下,道:“他让感到痛苦,大概也让他很头疼,以前他应该也和同事抱怨过弟弟长大太难管?”
如今,校门口商业街几经整改,开设大型连锁超市,那家私营水果店已然不复存在。
林秋宿和谢屿肩并着肩,坐在树荫里长椅上,人拿着根绿豆冰棍。
中午天气很热,冰棍很快有融化迹象,抿在唇齿之间散开清新甜味。
整个叙述过程里,林秋宿语气平静,偶尔沉默片刻,安静地咬着棒冰棍子。
这是他藏在最深处秘密,源自于最亲家人,以种无意撞破方式,拥有厚重到自己难以承受情感。
“搁你哥身上,你嫌恶心是吗?”谢屿说。
得到对方不假思索承认,他颇有所悟地问:“改来这儿可以不?你要是还觉得肉麻,可以配合你做脱敏治疗……”
林秋宿这下不起鸡皮疙瘩,但变得拳头有点痒。
他无语:“林观清要是听到你这话,肯定先打死你再打死,埋都不给们埋起。”
“唔。”谢屿应声,随即浅浅地笑起来。
他从来没敢讲出过这种话,即便喝醉无法压抑,也不过是表达自己不想林观清管束,对深层原因缄默不语。
而如今,林秋宿长长地舒口气。
他道:“说起来算不知好歹吧……谢屿,对你没有秘密。”
在明媚日光下,他略微眯起狐狸眼,只觉得自己好似从旷日持久噩梦中醒来。
他不知道这种堪称邪恶念头是否能被接受,但他现在愿意倾诉给谢屿听,讲述节奏迟缓,如小心分享滴泪水重量。
林秋宿太稚嫩,被这份牺牲突兀地压住,只会扭曲变形。
他并不为兄长付出感到侥幸和狂喜,反而萌生出强烈自厌弃,不可收拾地衍生成对外抵触心理。
面对别人关切,林秋宿不再抱怨,回答是千篇律让人别担心。
尤其是越过安全线接触与示好,他总是姿态消极,觉得自己很乏力,而人与人牵绊实在太繁重。
兄弟间因为林观清随之升学去大城市,两人常年聚少离多沟通不顺,他也错过林秋宿这些微妙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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