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行皇帝谥号没有定下来之前,暂时会以天和帝尊之。
但最后,尚尔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因为他很清楚,天和帝事草草被下结论,不是因为事实如此,也不是想要止住悲伤,只是因为这样更有利于所有朝臣。过去整日嚷着忠心为国肱股之臣们,到最后还不如池宁个年不过二十残缺之人。
池宁主动打断尚尔沉思:“尚叔,当初是年轻气盛不懂事,如今已经不会。”
池宁扬起个再诚恳不过笑脸。他打小就长得好看,很容易讨长辈喜欢那种好看,如今这说,好像真就带上几分谦逊美好,任谁看都会愿意去相信,池宁是真准备“洗心革面”。
尚太监也很努力地弯弯唇。他不是镇南人,却因为张精忠当年照拂,勉强算是半个镇南派。镇南派看上去因为张精忠事被打击不轻,但那
命运这东西,谁也说不清楚。
而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池宁见尚尔,总要规规矩矩地喊上声“叔儿”。
尚尔看池宁也带着二分对晚辈照顾,只是他这人性格大概就像他过于正直脸,不善言辞,板眼:“回来就好。好好做事,陛下已经忘记当初事。”
说是当初,不过是几个月前。
池宁从接到圣旨开始,路筹划,步步为营,努力这久,把包括康乐大长公主在内人都算计牵扯进来,才换得这句“陛下已经忘记当初事”。
王公公最终没能太过追究池宁个人癖好就走,因为无为殿人来。
无为殿派来接池宁人是尚尔尚公公。
应该是尚公公主动要求,否则以尚尔今时今日地位,接个小小池宁,还不足以请动他这尊大佛。
尚尔身印花青罗蟒袍,头戴内官冠帽,身后跟着两排青衫内侍,由远及近而来。哪怕他已经尽可能地低调,也掩饰不住身为秉笔太监今非昔比地位。
尚太监和池宁师父岁数差不多,两人同入宫,先后发迹,但在永平、天和年间,朝野上下却很少有人知道司礼监还有个尚尔尚公公。当时涌现太多出色太监,好比池宁师父张精忠,也好比当时司礼监掌印兰阶庭,他们风头过盛,自然而然就压下其他同僚。
也不枉他费这场心思。
终于能够从头开始。
“你……”尚尔明显还想对池宁说些什。
先皇苦寻数月仍下落不明,此事已盖棺定论,再不做讨论。
太后也认命接受“儿子是死,不是失踪”现实。
踏实肯干尚尔,倒也没有落队太远,刚巧处在个先皇南巡不会带上他,却会留在他宫中掌事位置上。
这也让尚太监否极泰来。
因为先皇正是在这次南巡途中,突然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随先皇同不知所终,还有张精忠、兰阶庭,以及其他几个深得圣宠大太监。
这些不能再为自己辩驳什太监,就这开始被文人举子口诛笔伐日子。不管真相如何,也不管曾经他们对国家有着怎样付出,他们都不得不为先皇失踪背书,成为那个“害”先皇谗臣*宦。
只有留在宫中尚尔躲过劫,甚至是逆流而上,得到“芒寒色正、处变不惊”交口称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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