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磡逼自己看顾长衣眼睛,“也没头晕,是……装病,想骗你去避暑。”
顾长衣冷笑声,原来瀛阳最好大夫,也是演员。世界上还有不会演戏大夫吗?
眼见顾长衣神色从温柔到面无表情,沈磡心里越来越慌,明明跪着搓衣板,却感觉即将陷入深不见底流沙。
他艰难道:“沈威直对外说自小痴傻,所以没有人跟你提过,是五岁时候高烧烧傻。其实也不能算高烧,是沈威觉得双生子不详,耽误他前程,想除掉个。被喂药……发作跑出去时候,正好遇见师父,他治好,教武功。
这是想跪着求他把孩子留下来吗?
顾长衣心里打个突,这不像是沈磡作风……
沈磡抿抿唇,到这个地步,再欺骗就是不可饶恕。
他豁出去道:“媳妇,接下来承认事,不是想要你定把孩子留下来,怀胎十月苦,不能替你吃,也不愿意你吃。”
顾长衣眼波动,这才像沈磡会说话。
胚胎不具备人权,顾长衣清楚得很,痛觉也是他来承受。可是被倾注爱意和期待后,就不样,好像这刻起就有感情和生命联结。
顾长衣不能说,不敢说。
沉默像刽子手利刃,刀刀深可见骨,如果有实质,沈磡现在已经鲜血淋漓。
顾长衣讶异于沈磡眼里灭顶般痛苦,打掉对沈磡很难接受吗?
他有些心疼,揉揉他脑袋:“还在,你起来吧。”
顾长衣吓跳,转过身来时候,眼睛还红得跟兔子样,又急又怒:“你膝盖不疼?”
男儿膝盖有黄金,沈磡跪得笔挺,用尽所有气力坦承:“对不起,该死——”
顾长衣看着沈磡神色,忽然间僵住。
“你、你听见?”顾长衣嘴唇动动,“其实是自己不想要,不关你生病事……没做好准备……”
心脏传来锥心般刺痛,沈磡眼里涌出痛苦。他上去时候,药瓶还在顾长衣手里,应该是没吃。
直白而戳他心窝子。
沈磡深吸口气:“直都是……装傻。”
顾长衣感动“啪”声碎,他仿佛听到自己脑海里有什断裂声音。
难怪沈磡扎针就好,那个姜徐,不过是沈磡招来演戏江湖骗子!
顾长衣找不着自己声音,可能和腔感动起喂狗,“……还有呢?”
顾长衣神思飘忽下,他想起某个夜晚星空下,自己思考——沈磡向他要东西,他总是可以考虑给。
要……包括孩子吗?
那难道不优生优育……
沈磡觉得自己被菩萨宽恕次,他握住顾长衣手,像攥着根浮萍。
顾长衣顺势想把沈磡拉起来,对方却纹丝不动,他微微弯腰,探究地和沈磡对视。
但万顾长衣已经提前吃药,他再告诉他自己是装傻,那顾长衣岂不是辈子陷在做错决定痛苦中,他们两也不可能。
可若是不告诉顾长衣,顾长衣个人承担决定打掉孩子责任,更显得他是个混账!
沈磡颤着手搭在顾长衣小腹上,“他……还在吗?”
顾长衣垂眸,沉默。
他担心沈磡表现出对孩子父爱和不舍,会动摇自己决心。如果沈磡在期待小宝宝出生,自己还能下得去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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