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从托盘里拿剃刀,问:“施主,当真不后悔?”
孟侜摩挲下长发,他为演戏不是没剃光过,回生二回熟。他就是真出家,也是大魏最俊俏小和尚,夜里出门能引狐精那种。
狐精不知道有没有,反正外面淮王快气炸。刚才孟侜和住持低声说什他没听清,转眼,居然来真!
“方丈动手吧。”计划达成第步,并且刚才与方丈番谈话,想必接下来方丈在必要时会替他行个方便。
事情就好办多。
“老衲有所耳闻。”
“生者请高僧为亡者超度,往生西方极乐世界,免受地狱煎熬之苦,来世投个好人家。”孟侜继续,“但方丈可知,刘德家无恶不作,京城但凡有与其作对者,不论老少,皆以为朝廷征兵为由,强行拉入刘家校场训练,欺侮至死。那校场冤魂昭昭,数以千计。红漆刚落,又添新血,竟是天比天鲜艳。”
孟侜声音不高,怕惊扰菩萨,但句句诛心,直截当。
“小小校场,竟如阿鼻地狱。而今该下地狱之人,方丈却为其念咒往生,佛家最讲善恶因果,刘德种恶因,无恶果,当如何?那些跪在金刚罗刹像前,面色凄苦善男信女,又有多少是冤魂家属?他们因,又有何人来尝?”
“阿弥陀佛。”方丈转动檀木手珠,“佛法宽厚,普渡众生,生前种种,皆是昨日,老衲渡他来世为善,偿还因果。”
楚淮引觉得自己被孟侜狠狠地扇个耳光,颜面扫地。可笑他自作多情,因为他爱吃鱼,花园里养六年雪斑就送出去。
结果呢,人家改吃素!
吃素?
楚淮引冷笑声,吩咐季炀:“去弄两条烤鱼过来。”
季炀小声提醒:“这里是寺庙。”
元后!
他顾左右而言他:“可能发生什主子不知道事情?”
“若是这样,影九为何不来报告?”
大意。
季炀安慰他:“反正肯定不是因为主子,孟大人不是黄花闺女,心里没有意中人,事后也没有不良反应,难道要过个几天才能转过弯,觉得被玷污清白,起轻生念头寻死觅活想要出家……”
孟
孟侜立马道:“普渡众生,那为何不度?”
方丈沉默。
“若不渡,孟侜便是俗人,俗世之间,讲究现世报。”
方丈深深看眼孟侜,似乎明白他意图,孟侜坦然地与他对视。
良久,声长叹。
“在门口等着。”
大殿里。
孟侜说得口干舌燥,方丈不为所动,还命沙弥呈上茶水,待客周到。
孟侜大口喝茶,决定换个思路。他清清嗓子,压低声音。
“方丈可知,三日前刘德病逝,刘家从贵寺请高僧做法事,就在两日之后。”
季炀每说句,楚淮引脸色便黑分。
脚底踩青砖不堪欺压,隐隐出现条裂缝。
眼看主子就要发飙,季炀甚至觉得自己站这块砖也有点松动,他及时闭嘴,问:“那现在怎办?”
楚淮引额头青筋直跳,他第次见孟侜,他偷梁换柱,代替新娘跟王均阳拜堂,洞房见外人也老神在在,甚至为躲避搜查,自己撕开衣服假扮女子呻|吟……要说这样孟侜会因为次意外而出家,他是决意不信。
可是眼前情景,还有第二个解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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