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不是并没有像自己以为那样真变成个没有感情通关机器。
只是所有情绪都被他压抑着。
水珠滑过他额头、脸颊,再从下巴落下去。
死人已经死,而他要活着。
闲乘月忽然拳砸向浴室墙。
他不该这样。
闲乘月在心里对自己说。
自从进入里世界后,他心肠就变得越来越硬。
刚开始看到身边有人死时候,他还会感到震惊和悲哀,越往后,他就越平静。
哪怕对方就死在他面前,鲜血溅到他脸上,他都能面无表情擦掉血珠。
这个里世界让人互相残杀,并不准备给予任何人离开机会。
闲乘月缓缓吐出口,强迫自己不去想有关宿砚任何事。
宿砚只是他人生中个过客,可能他自己有天也会死在里世界中,但不是现在。
他推开门,迈出脚步。
客厅灯光依旧明亮,桌上还摆着宿砚带来翡翠,那块山水牌不知道什时候掉到地上,价值不菲牌子摔成两半,好像它也是宿砚部分,随着主人遇难而破碎。
黑色藤蔓从宿砚脚下阴影中探出,闲乘月目视着前方,只有余光落在宿砚脸上。
宿砚没有像孟舟样手足无措,任由藤蔓将他层层包裹。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在生或死之前,宿砚似乎没有什话想说。
闲乘月抿着唇,他没有迈出那道门,像是在送宿砚最后程。
眼前门里有白光闪烁,对任务者来说那是希望光,对宿砚而言,那可能是他生命终结时所能看到最后道光。
鲜血留在雪白墙面上,然后被水冲刷,迅速出现又迅速消失。
离开浴室时候,闲乘月又恢复平常样子,他收拾好客厅水杯,又打电话给公司询问还有没有需要他对接客户。
“你手里不是有个大客户吗?”老板声音带着疑惑,“怎
里世界里容不下片刻迟疑。
也容不下个好人。
他能做就是把自己变成钢筋铁骨,没有人感情才能走出来。
宿砚死跟其他人死应该也没有区别。
闲乘月抹把脸,从沙发上站起来,他走向浴室,甚至连衣服都没脱就站在花洒下,任由冷水冲刷着他身体。
闲乘月抿着唇,沉默着去收拾桌上东西。
这些东西被他仔细地收到柜子里仔细封存,好像有天它们主人还会出现,把它们带走样。
把东西收好后,闲乘月坐到沙发上,他脸上没什表情,好像今天跟之前每天都没有任何区别。
他去厨房倒杯水,然后回到客厅放下水杯时却因为没有拿稳,导致水杯落到地上,玻璃和水同溅起。
闲乘月没有收拾地上水杯残骸,他重新坐下去,头朝后仰。
宿砚目光落在闲乘月身上,藤蔓慢慢向上栋,再慢慢挡住他眼睛。
闲乘月双手紧握成拳,他余光能看见宿砚就像之前孟舟样身体被藤蔓拉扯,刺入,血肉迅速离开他身体,整个人只剩下副皮囊,最后被藤蔓拖入阴影当中。
这不是闲乘月第次目睹身边人死在里世界中。
但他却是第次感受到某种不能言说情绪,好像他心脏被只大手捏住,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次他救不宿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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