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投在们家真太可怜啊,们什都不能给你。当时脑子就跟坏样,直想这些事。看到桑家那有钱,就起不该起念头。”她忽然激动起来,巴掌巴掌地往自己脸上抽,“害你和晨风,害你和晨风!”
她虽病入膏肓,力气倒是不小,没会儿面皮就红肿起来。
蹙起眉,沉声道:“好……”
在面前发什疯,做都做,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谁要听她种种不得已?
严善华抽打动作顿,倒是停下来,但下秒便挣扎着翻下床,跪到面前。
看眼她枯瘦手掌,在背对着房门陪护椅上坐下,没有理会她意思。
“那贵药,吃也没效果吗?”
严善华双眼点点黯淡下来,收回手,讪讪笑道:“药是好药,是自己没有吃。多活两年对来说没什意义,还不如早点死干净。”
怔:“你自己停药?”
病房有些热,脱下手上戴着手套。指关节紫红色牙印触目惊心,睨眼,将皮手套盖在上头,略微做点遮掩。
她缘分。
年初七,好好将自己打理番。刮胡子,头上打发蜡,丝不苟地穿好衬衫、马甲,西装裤,最后套上毛呢大衣出门。
严善华所在医院离蝇城不远,离住地方只有二十分钟路程。
在医院门口买束康乃馨,按着阿瑶给住院信息,经由保安指点,路弯弯绕绕,最终在医院个偏僻角落,发现座被花园包围低矮建筑。
姑息治疗科,仰头望着头顶标识牌,踏步往走廊深处走去。
“你干什?”有些慌乱地起身,带动陪护椅在地上脱出刺耳响声。
“小念,当年把你和晨风互换,
“多活天,就要多拖累晨风天。”严善华盯着身前雪白被子,犹如具形容枯槁木乃伊,“知道给看病钱是他问你借,他不说,也知道。他不想死,想尽办法给续命,到处带看病,是真心疼他。其实早就不想活,但怕他伤心,就答应他会好好治疗。他不知道,这是报应,活该啊。”
真是讽刺,纪晨风那想让她活着,她却只想死。
“你确实活该。”说。
严善华身体颤,头垂得更低。
“是对不起你,对不起晨风,对不起桑夫人和桑先生……”她捂住自己脸,痛苦地哭泣起来,“当年你爸爸重伤躺在医院,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醒过来。受惊,早产生下你,你刚出生时又小又虚弱,整日整日哭,不明白这种事怎会被们家撞上。”
走廊尽头那间,就是严善华病房。
屋里有两张床,但另张覆着塑料膜,暂时并没有人睡。或许再过两天,严善华床也会空出来,就像这张样……
收回视线,将手里花随意地摆放在严善华床边柜子上。原本正在昏睡女人听到动静惊醒过来,在发现来人是后,双眼大睁着,露出又惊又喜表情。
她比上次见到时气色更差。浑身瘦得仿佛只剩把骨头,脸颊凹陷下去,颧骨高耸着,显得双眼大得恐怖。
“小念……”她艰难地坐起身,双手摸索着向伸过来,“是在做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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