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谢逢殊看清眼前人。
那是个——呃,和尚。
对方身素白色僧袍,右手持着盏古朴灯盏,透出朦胧烛火照亮隅夜色。左手手腕悬串黑檀佛珠,除此之外再无长物,在雪夜里看起来颇有些素净单薄。
但对方似乎感觉不到寒意,只站在庙前雪地里,偏头往谢逢殊看过来。
他不知在那站多久,神情无悲无喜,目光落在谢逢殊身上,清冷如同东隅山岭最高处积雪,冻得谢逢殊个激灵。
谢逢殊走近些,借月光看去,眼前是座寺庙。
他放缓步子,最后停在离寺约四五丈远地方。
寺庙位于层层密林中央,在漫山遍野参天古木环绕之下看起来不算大。颇有些深山隐古刹,万松涤俗尘意味。庙宇朱墙褐瓦,大概是年代久远,有些陈旧失色,庙门前有棵巨大古树。
古树参天,主干粗壮得骇人,盘踞于寺庙门口,上面枝叶高耸延伸寺庙内外,几乎遮蔽半个庙宇。谢逢殊抬头看去,触目是片厚重白色,于月光下发出清冷光。
刚开始谢逢殊还以为是满树霜雪,直到有淡淡香气袭来,他在月下仔细看片刻,才发现那居然是满树似雪繁花。
只有刀尖带着点弧度,利落收窄,在冰天雪地里露出森森寒意。
谢逢殊先往眼前妇人而去,回头见那鬼娃娃也扑上来,左手凭空变出张符纸扔出去,轻喝声:“燃。”
符纸顷刻间变成团熊熊火焰,仿佛长眼飞快向着那鬼婴而去。
那妖物似乎十分怕火,飞快地往后退,嘴里还发出凄厉长啸。而这边,谢逢殊刀斩向鬼母,刀意破风而去,卷起层层积雪,生生将那鬼母吓退几步。
对方击不成,大概是见势不妙,居然转头往山间奔去。
谢逢殊拱手行个礼,道:“这位……”
他顿顿,不知该怎称呼合适,最终斟酌着道:“这位修者,可曾见到个身着红衣妇人,还有个小孩?”
对方没有答话,只是站在寺庙门前台阶上,远远看着谢逢殊。
眼前和尚身上没有魔气,僧袍拂雪却不染纤尘,更不知严寒,大概是久居山中修行之
这是棵万古春。
万古春习性奇特,生长年岁越久,花期越长。生长上千年万古春可至几十年开,花期几十上百年不凋,故称为万古春。花开九瓣,因为花白似雪,花形如莲,又长久不败,也是佛教圣花之。
眼前这棵万古春花密根深,估计已经活几千年。
谢逢殊收回目光,却蓦地瞧见庙前多个人影。
他本就神经绷紧,立刻想去抽刀,却又生生停住。
谢逢殊掠足跟上,于雪地里飞快穿行。
路树上积雪因为这场动静不断往下落,但林海茫茫,那邪祟明显比他更熟悉这林间,谢逢殊咬牙不知追多久,距离却越来越远。
最后那女人回头发出声凄厉大笑,伴随着婴儿刺耳啼哭,竟在下刻于夜色中无端消失。
谢逢殊不得已停下来,皱着眉环顾圈,暂时收回刀继续向前方走。
谢逢殊原想着那妖物或许是就近藏起来,却遍寻不到。他方向感又奇差无比,没头没脑地再往前行约半刻钟,峰回路转,松林深处突然出现座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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