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孤石,是因为脚下石头不过方寸大小,悬浮于半空之中,刚好够谢逢殊落脚。与它相隔数十步地方又有块同样石峰,就这个接着个,孤零零石峰在半空中环成圈。每个石峰前端又都有条成人手臂粗细锁链,晃晃荡荡地往深渊下延伸。
此时谢逢殊已经快到深渊底部,头顶天际漆黑,深渊下却有微弱光亮,让他轻易看清底部场景
靠得越近,那股熟悉之感便越发强烈起来,谢逢殊仿佛入魔,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抚龙身。他动作带自己都未察觉亲昵之意,下瞬,石龙居然发出点淡淡幽光,谢逢殊手下龙身突然带温热,身龙鳞仿佛在他手间微微滑动几寸。
谢逢殊猛地回神抽手,再看,眼前又只是毫无生气石刻。
他愣愣正不知该如何办,从下面石塔忽地传来沉闷响动。谢逢殊落到石塔前,才看到层石塔塔门居然开条缝隙。
里面漆黑片,谢逢殊伸手探探,门外是无边湖水,门内是干燥空气。
这后面大概就是渡厄境。
冬末春初,夜里湖水依旧冰凉刺骨,虽说有真元护体,谢逢殊刚刚沉入水中时还是感受到那股沁入血脉寒意。湖水清澈,他仰头看眼,还能看到湖面上裴钰朦胧不清身影。
今夜种种变故大都不在谢逢殊预料之内,绛尘直都不想自己去渡厄境,独自出走还勉强算在情理之中,最大变数还是裴钰。谢逢殊不知道他怎会这巧直接到妙香,副自己敢进渡厄境就和自己拼命样子,却又在最后关头那轻易地放自己走。
但他现在暂时顾不上这些,谢逢殊转过头,掐诀避水,往湖底探去。
湖底在黑夜之中仿佛深不可测,但谢逢殊心急如焚,速度自然快不少,不到盏茶工夫就已至湖底。
仙者五感通明,虽说夜里茫茫片,但谢逢殊眼就看见湖底座九重石砌塔。
谢逢殊松口气,推门而入,下秒,谢逢殊便踏空。
门后居然是道深渊,谢逢殊猝不及防,直接坠下去!
……坑人玩呢!
谢逢殊还没从原本恍惚间回过神来,四周又是漆黑片深不见底,情急之下什也没想到,只猛地闭上眼,掐诀驱法,终于感觉自己极速下落身体猛地顿住。
脚下有实感,他松口气,待睁开眼,谢逢殊才发觉四周已经有点光亮,而自己落在小块孤石之上。
谢逢殊落于石塔之前,抬头看去。
石塔两人多高,稳稳当当地矗立在湖底,塔式八角九重,从下到上层比层更小些,塔顶上盘旋着条石雕青龙。
龙乃祥瑞,被人刻在塔顶辟邪也不奇怪,可偏偏这条龙又和其他不同——它双爪牢牢地抓住塔顶,龙尾圈圈缠着塔身,背后有对羽翼,半收不收垂于身际,它仰头瞠目,面带凶煞,好像是在镇妖慑魔,又好像自己本身就带邪祟之气。
谢逢殊只看眼,便不由得愣在石塔前。
有瞬间,他几乎都觉得眼前这条龙要活过来,似是要直扑自己而来。谢逢殊并不觉得害怕,只是生出股强烈熟悉感,他思绪有片刻空白,不由自主地掠足至塔尖,和那条龙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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