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尘想:人也好妖也好,活这世最怕大概就是死,可偏偏杀你,让你受尽这轮回之苦。
于是他静静看着谢逢殊,道:“不如你想那般好。”
谢逢殊发通火,也冷静下来,声音清澈,字顿道:“要你那好做什,只是要你喜欢。”
茫茫夜色之中,他们隔着段距离对望,月华如水落满身,林间树叶被微风吹动,投下摇晃影子。
万籁俱静之间,绛尘轻声开口,声色温和低沉。
咬颗半生不熟山楂,甜涩皆有,从心口直流至全身,让他莫名生出点委屈来。他望着绛尘,问:“那你考虑好吗?”
夜色之中,绛尘没有再说话,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点林间虫鸟响动。
谢逢殊又生气起来,猛地直起身,望着对方大声道:“那你还来找做什,让被她吃掉好!”
绛尘也站起来,有些无奈地轻声唤道:“谢逢殊。”
谢逢殊却不听他,大步往前走去。他眼睛还没完全好,又是在夜里,走两步就个踉跄差点摔倒,绛尘在他身后喝道:“谢逢殊!”
“谢逢殊,过来。”
他看着谢逢殊,既不去望数万年前上古,也不去望不可窥见后世,他只是望着眼前这个凌风傲尘少年,望见他片赤诚。
他道:“你不是要和做夫妻吗?过来吧。”
谢逢殊神色明显呆住,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片刻之后,他突然朝绛尘跑过去,猛地扎进对方怀里。
他跑得很急,衣袍纷飞,绛尘站在原地,伸手接住他。
“别叫!”
绛尘声音又放缓些,道:“你眼睛还没好,带你回去。”
谢逢殊更生气,停住脚转头大声道:“你要是不喜欢,就别这对!”
夜色之中,他红衣如坠落在黑暗之中团火,偏双眼亮得如同繁星。
“你明明喜欢,又不敢喜欢,到底是在担心什呢?人也好妖也好,活这世最怕大概就是死,可是刚才差点被杀,还在想,你要是真遇险该怎办——难道还有什事比死更可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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