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尘静静看着他，眉眼在那
刻
“
要回无明，取丹。”
绛尘还没说话，旁
嘲溪先瞪着谢逢殊，咬牙切齿道：“你脑子没事吧？”
谢逢殊有些无奈地看他眼，解释道：“十万恶鬼，到时候人界还不知道成什
光景——”
“那又关你什事！”
谢逢殊时答不上来
。
谢逢殊不欲搭理他，正在这时，底下镇魔塔突然发出声巨响，脚下石台猛地晃。
三人稳住身形立刻转过头看去，镇魔塔已经全燃，不断塌陷，岩浆喷涌而出，八个方位上铁索接二连三被熔断，整个渡厄境都晃动起来。
头顶先是有道缝隙，有水迅速滴落，接着就像无间那条裂缝样，转瞬撕开巨大口子，湖水汹涌倒灌而入，与岩浆相遇。
红清，冷热，在渡厄境相遇。
无数厉鬼游魂仿佛窥见生门，呼啸而上，往湖水倒灌之处涌去。谢逢殊跃身扬刀直斩，劈开最前面几个鬼影，绛尘也与他并肩迎敌，但恶鬼实在太多，几乎形成道灰黑色河流，铺天盖地涌向上方。
然死不，就这突然死，你见到师父师姐，能说什？”
“说你啊。”嘲溪反唇相讥，“说你成仙后还是样又懒又笨，连都忘，却还记得要跟个和尚双宿双/飞，也不嫌丢人。”
谢逢殊被噎得无言以对，恍惚中觉得自己又回到当初和嘲溪斗嘴时候——还永远骂不过对方。
偏还是绛尘转过头看着两人，语气平淡问句：“哪里丢人？”
……嘲溪深吸口气，不再纠缠这个问题。他看着谢逢殊，忽然又很短促地笑下。
是啊，万物生死，人间浩劫，与他有什关系，值得他次次走火入魔，次次以身犯险呢？论仙位，他是凌衡仙君，论妖阶，他是上古应龙，这凡间枯荣生死，到底和他又什关系？
有句话说，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对于谢逢殊而言，或许是，已识乾坤恶，犹怜草木青吧。
片刻之后，他忽笑，看向绛尘，低声道：“当年你送刀给，说愿上至九天，下抵无间，不忘己道，不失本心。”
他顿顿，接着道：“今日，总算没有辜负这句话。”
嘲溪大叫道：“拦不住，它们——”
他想说他们太多，还未说完，底下又是声巨大声响。
整座镇魔塔终于在火海之中完全倒塌，而头顶，那些黑色雾气已经钻出浩荡湖水直冲天际，发出尖利嚎叫。
镇魔塔塌陷，十万恶鬼入世。
谢逢殊眉头紧锁，看着头顶涌出黑雾，半晌后，他转头看着绛尘，缓声开口。
烈火燃烧声音不断传来，如当年。在这样声响中，他接着道：“但你没有低头，至高无上仙君之位没让你低头，这无边苦海，无间炼狱也没能使你低头，你还是七百年前经脉具断，碾碎骨头都不求饶谢逢殊。”
“只要这样，你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对不起明镜台。”
这便是回答谢逢殊刚才在塔中那句，有什颜面见师门。
谢逢殊没想到他会说这个，鼻头酸，有些狼狈转过头不想让人看见，嘲溪偏要不依不饶地跟着转头看过来：“你不会是要哭吧？娘们兮兮。”
……这人可真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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