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颉还能记得自己回家时看到地狼藉,方承临个人仰在客厅沙发里,捂着脸不知道睡没睡着。周龄把自己锁在书房,直到晚上十点多才出来。她还穿着当天上班时衣服,套黑色西装裙,妆已经哭花,但表情和语气都如既往地冷静。
“要离婚话就签协议,公司、房、车、还有账户里分钱都别想要,干干净净给滚出去
“那个女……是他学生,据那个女说,他们在起应该有七八年吧。”
“生个儿子,快六岁,听见那个女叫他安安,全名没问——妈直不知道,她太忙,方承临也忙,两人星期能见次就挺不错。”
方颉笑笑:“其实本来这件事还能瞒久点,但是那个小孩儿今年被检查出急性白血病,需要骨髓移植。方承临和那个女配型都不合适,可能是急疯,就找到家里去。”
江知津盯着方颉,片刻后骂句:“操。”
方颉本来心情有点复杂,听见这句骂反而闷笑几声,他依旧靠在沙发上,只是扭过头看向江知津道:“这句今天你该当着方承临骂。”
方颉说完,又沉默挺长时间,江知津也不着急,转身进厨房,出来时手里拿听可乐递给方颉。
方颉道声谢,拉开拉环喝口,握在手里。
“爸妈在小时候就挺忙。那个时候他们事业刚起步没多久吧,飞这飞那儿出差,有时候会直接住公司,或者跑工地好几天不能回家。”
方颉说话声音很低哑,语气听起来还算正常,但常常说会儿又停会儿,江知津并不着急,盘腿坐在沙发上,握着啤酒罐安静地等着方颉接着往下说。
“后来大概十二岁时候,公司差不多已经稳定。挺多搞工程都知道,潮城有个叫衡云造价公司,里面有个女老板叫周龄,特别厉害。”
“要是早点知道,今天见面时候就已经骂。”江知津看着方颉,问:“然后呢?”
“然后妈就知道,因为当时不在家,她又来学校找,然后全校都知道。”
说完方颉自嘲地笑笑,“不对,不止全校吧,还在潮城个八卦公众号上看到过——反正那段时间鸡飞狗跳,也不太记得。”
江知津终于明白方颉转学原因,他喝完最后口啤酒,不知道该从哪里劝解方颉合适,犹豫片刻之后终于问:“周龄不打算离婚吗?”
“不。”方颉长长吐口气。
说到自己妈妈,方颉停下,又重复遍:“妈真很厉害。刚开始没业务,她家家去谈,为投标连续几天几乎不睡觉,有问题自己跑工地,吃住都待在那儿,很多人都说她比男人还拼。”
在建筑这种行业里,女人要想站稳脚跟,般都要比男人拼很多倍。
“爸妈是大学同学,比起妈,爸更学术派吧,虽然公司挂在两个人名下,但他其实对经营没什兴趣,在几个学校挂名外聘老师,帮学生上上专业课,培训建二建什。”
说完这段,又沉默挺长时间。
手里可乐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罐子上凝结出细小水汽,沾湿方颉手。他把可乐放在茶几上,身体往后仰,眼睛看着头顶天花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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