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瓶摔破,曲奇也粉身碎骨。
他说:“他们是父母,不是你父母。不想再在这里看到你。”
也不知道对哪儿来这大恨意。
握在大衣口袋里手指紧紧,试图和他讲道理:“就是……偶尔想来看看师父。”
“不需要。”向平满脸不耐,“不欢迎你。”
呛咳两声,泪眼朦胧中,瞧见远远有道身影走来,视线凝,立时倒吸口凉气。
冤家路窄,烧个喜帖,竟也能与向平狭路相逢。
瞧见对方,对方自然也瞧见。
向平板着面孔朝走来,手上拎着袋东西,半束香从袋子里支楞出来。
赶忙起身,不欲与他正面交锋,打算从另边离开。
跪在那里,额头贴着地面,说:“师父师娘,对不起,打向平……但不后悔。”
又说:“师父,之前答应您要拿奖杯回来,说大话,对不起。”
“没有来得及见您最后面,对不起。”
“让您走得不安心,对不起。”
“对不起……”
【次次被背叛,到底是因为轻信,还是因为是beta?】
这个世界上,在乎,同样也在乎人屈指可数。师父算个,可惜命不好,与他只有五年师徒缘分。
如今要结婚,手里攥着几张请帖没处发,想想,带上瓶二锅头去墓园。
按着记忆找到师父师娘碑,将开封二锅头摆在师父墓前,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包昨天做曲奇饼摆到师娘那边。
师娘去世时才二十多岁,师父为让人看起来两人仍旧登对,特意在生前嘱咐,墓碑上照片要放他20岁时。
看着他,半晌点点头。
“行……”
“宁郁!”
脚步顿,回头看向向平。
向平拥有张严肃国字脸,像师父,可惜性格却与师父南辕北辙。
“麻烦你以后别来。”
他低头看眼墓碑前酒和曲奇,用袋子毫不留情地全都扫到边。
到最后,满口只剩空洞而沉重“对不起”三个字。
忘自己说多少遍,只记得再抬头时,原本明媚阳光,只剩夕阳余晖。
“师父,要结婚。”点燃手上请帖,慢慢看着火焰将喜庆红点点吞噬,“给你和师娘烧张请帖,来不来随你。这里还有多,也齐烧给你,你看还有没有朋友要来。”
连烧四张,烧得坟头烟雾缭绕。用手在眼前扇扇,被浓烟迷得忍不住要流泪。
初春尚有些寒凉空气中,灰白雾霭飘飘荡荡,犹如截拥有生命绸带,忽而凝聚,忽而消散。
倒确很登对,就像对小夫妻。
师父去世时候,和向平正在法国比赛,闹得很不愉快。回国后,向平直接没让参加师父葬礼,说不配。师父落葬时,只能远远看着,等人都走再上前祭奠。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却无端觉得很冷。似乎太阳再照不到,余生只剩阴云惨淡。
后来想想,可能是老天将赋予身上那点“温情”又收回去关系。
跪在墓碑前给师父磕三个响头,最后下太过用力,眼前都磕出重影。仿佛有股无形巨力压着,要折断脊骨,将按进泥里,让再起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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