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没事提什话本子,便不说盛承星是不是天高皇帝远,岛上还有不少名门贵女呢,那样出情情爱爱全是动作戏话本,纵是改编又能改编出什上台面戏曲来?
自己私下里说说便算,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也这般口无遮拦,柯鸿雪哪有点为人师表样子?
容棠心下腹诽,又瞪他眼,柯鸿雪却不怒也不恼,唯点知人识趣机灵出现,似乎意识到容棠不愿细聊这个,说完那句有缘便往后退,不再追问。
宿怀璟眸光在二人之间打个圈,最后还是不自觉地落在容棠那张略有些生气而透出点粉红脸上,低下头轻笑两声,又为他剥颗橘子递过去,特别像在投喂小动物,惬意得很。
树下备矮桌和笔墨,容棠从头到尾说辞都很简单——没上过学,不会写诗。宿怀璟就也跟他学,好在沐景序本来就没有逼迫他们俩定要参与进写诗这环念头。
淞园最繁华地方并非揽月阁,但此处静谧,又落在小岛上,若是人数瞧着差不多,盛承星便会下令暂停来往船只,为就是个不挤不闹,大家玩刚刚好氛围。
几人陪着宿怀璟替容棠洗好手,四处溜达两圈,便找棵露天桃花树坐下来。
容棠看柯鸿雪也跟他们起,问:“你不是要听戏吗?”
柯鸿雪扇子挥,随手捞起来边放着酒壶,用袖子擦擦壶嘴,给自己跟沐景序人倒杯,兴致缺缺地回:“原以为要演沈青郎花楼平冤这出戏呢,谁知道盛承星都天高皇帝远跑来淞园,又在水面上,演竟然还是那些老掉牙才子佳人墙头马上遥相顾故事,点意思没有。早知如此,还不如拿上戏折子替他点两出。”
容棠听得眉心跳,下意识瞧宿怀璟眼,却见他眼眉微抬抬,似乎有点兴趣样子:“沈青郎?可是那个父母蒙冤无辜抄家,发配娼籍流落青楼话本主人公?”
与他们组队,严格说起来更像是种试探。
从盛承厉试探到卢嘉熙,容棠并不能百分百确定他们俩想要试探出什结果来,但唯确认是沐景序和柯鸿雪并没有恶意。
其他容棠也懒得过问,毕竟他们试探自己,宿怀璟也在试探他们,都是人精,主张就是个有来有往谁也别占谁便宜。
四月初暖阳高升,天空云层渺远,容棠在树下坐会儿,身子便往后仰,眯着眼看起天上飞鸟与云层。
容棠心下警铃大作,浑身绷绷,视线不受控制地望向柯鸿雪,想要阻止他口中会说出什随时就能送自己去死话。
但柯鸿雪显然没跟他对上,眼睛亮,身子都直起来,收敛几分散漫浪荡劲儿,跟遇到知音似盯着宿怀璟,语调都快许多:“正是那本,宿公子也看过?”
容棠不适合喝酒,宿怀璟将他身前酒杯没收,换过去碟腰果,温声笑道:“棠棠给讲过。”
柯鸿雪目光便‘歘’地下又投射到容棠身上,那脸兴奋劲根本藏不住,单手支在身下坐着毯子上,身子往前探,笑嘻嘻地就道:“世子爷,就说们有缘。”
容棠那点担心宿怀璟会追问紧张散开,口气还没彻底松懈下来,看见柯鸿雪这幅模样,没好气地道:“孽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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