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容棠望眼,沐景序首诗未写完,停笔。
湖心岛上享乐与容棠再无关,他跟宿怀璟路慢悠悠地回那座有着红漆阁楼小院,路过处转角,宿怀璟让他站在原地等等。
容棠便安安静静地等他,跟系统起陷入长久沉默。
他这世其实是没有任何目,如果真要找出个目来,只不过是前两辈子与宿怀璟有过相交,想让他别走得那样苦。
可这两个月相处下来,容棠又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个很好时间。
残,bao不仁曰戮、厉杀无辜曰戮。
先帝在位二十五年,大虞日益昌盛,战争渐少,贸易活跃,然而九年时间过去,如今大虞子民提及先帝,只会想起个戮字。
说他昏庸无道,说他专-权跋横,说他愚昧不堪,说他放任外戚把控朝廷以至内忧外患,大虞险些国破家亡。
幸亏……
幸亏当今圣上力挽狂澜,挽大厦之将倾。
他声音很轻,甚至边说还为容棠夹只青团放在小碟中哄他吃,似乎只是随口问,并不会这个问题答案有任何想法或改变。
柯鸿雪眉梢轻蹙,思索片刻问:“若君见弃于民,君可曾抛弃过民?”
宿怀璟摇头:“未曾。”
柯鸿雪又问:“若民不信其君者,民可曾听信谣言?”
宿怀璟点头:“或许。”
;君之化民,以政教为务。故寒暑不时则疾疫,风雨不节则岁饥。刑罚者,民之寒暑也;教令者,民之风雨也。刑罚不时,则民伤;教令不节,刚俗弊。”
宿怀璟说:“这篇讲应该是君者爱民,君为民之天,可观之却有个疑问。”
容棠愣瞬,偏过头看向宿怀璟,莫名对他要问问题有所猜测。
柯鸿雪道:“请讲。”
宿怀璟问:“君者必须要爱民吗?”
大反派并未黑化完全,还不是很多年以后
所行所为桩桩件件与“仁寿”二字搭不上点关系君主被唤做仁寿帝,容棠觉出莫大讽刺。
他没胃口,被湖面微风吹竟觉出几分凉意,往宿怀璟身侧贴贴。
宿怀璟立时发现端倪,眉梢微蹙:“冷?”
容棠愣下,诚实点头:“有点。”
“那们回去,找话本给你看。”宿怀璟说着便起身,弯腰拉容棠起来,跟三人浅淡地告个别便向渡口行去。
柯鸿雪眉头舒展开来,笑着拾起酒杯,弯腰跟宿怀璟放在毯子上那只碰下,笑道:“若是如此,愚以为天地浩大,为君者不必拘泥,自可遨游。”
“是吗?”宿怀璟浅浅笑,垂目不语。
容棠看看他,心里清楚他还有后句话没问出来。
——若二者皆有,君者可否负民、弃民、毁民、甚至戮民?
先帝谥号曰戮。
【哦——豁——】系统久违地发出感慨。
容棠心里默默叹口气,他倒是不惊讶宿怀璟会问出这个问题,他就是纳闷,宿怀璟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还是卢嘉熙方才那句话本身就意有所指,才为他引到这里来。
而柯鸿雪显然懵下,似乎没想到宿怀璟最后问竟然是这样个命题,就连沐景序笔都顿顿,宣纸上晕出个墨点。
柯鸿雪反问:“公子何出此言?”
宿怀璟笑道:“若君见弃于民,若民不信其君者,君还需要爱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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