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年头有些岁月,台上绣金线,四处栽植梨树,如今正是花落叶茂时节,院中遮天般落下荫蔽,不难看出多年前此地大约也是个热闹去处。
宿怀璟没那多雅兴观景,目不斜视地穿过戏台,走到主屋门前。
木门看起来被人擦拭过,肉眼几乎望不见灰尘,里间能听见隐约走动声。宿怀璟推开门,声线微沉:“殿下行事未免太过鲁莽。”
屋内来回踱步人正是盛承鸣,他身穿件杏黄色长袍,有些焦躁急切地在屋子里转圈。
宿怀璟饶有兴致地低头,望望他脚下那方木板,
但细细想,宿怀璟又觉得喜悦。
正因为被护得太仔细,饮食都有人放在心上,所以落在别人眼中,宁宣王世子妃才是朵攀附容棠存活菟丝花。
说不上多好,却也绝对不坏。
宿怀璟暂时没有改变这个认知念头,于私心来说,他有些享受攀附容棠,被棠棠护着感觉。
于正事来说,‘宁宣王世子妃’本就是他最天然最无懈可击层伪装,从容棠亲手送给他那天起,宿怀璟就已经想着该怎样最大限度利用。
容棠从早上起来就直在吃东西,午膳随便喝两口汤就放碗,宿怀璟在边看得皱皱眉,有些后悔。
投喂小动物成就感太强烈,连他竟然都忘分寸。
好在吃不多,不至于积食,宿怀璟只是在送容棠回房休息之后站在原地沉思片刻,默默把带过来零食全部压到箱子底。
盖上盖子瞬间又迟疑下,悉数取出分装半,才将另半又锁起来。
不能下子断干净,否则棠棠可能会委屈。
至于别所谓名声或是其他,宿怀璟并不在乎,他很乐意通过这个头衔而与容棠有这世上最密不可分联系。
宿怀璟笑笑,对双寿道:“放心,二少爷如今很敬重棠棠,对也不会有所怠慢。”
双寿仍是狐疑,但容棠早先吩咐过棠华院众人,宿怀璟切命令等同于他亲口所说,所以他坚持自己个人去,双寿也没有任何阻挠办法,只是稍稍留心,想着若是有人往回传郎君受二少爷欺负消息,立马就去叫醒少爷帮郎君出气。
宿怀璟走出院门,看眼莳花长势,绕过几段路,便有灰衣小厮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宿怀璟前往间略显破败、人烟罕至庭院。
院子规格比他们如今住那间甚至还要大上些,踏入院门打眼望见便是座暗红戏台。
宿怀璟做完这切,小院安静下来。容棠在午休,柯鸿雪和沐景序还留在湖心岛未归,他坐在案前,听见窗外传来两道翠鸟啼叫声,不悦地蹙蹙眉,抬步迈出去。
走之前他唤来双寿,道:“若是会棠棠醒还没回来,便跟他说去找二少爷。”
双寿愣,表情立马变得警惕慌张:“郎君有什事需要通知二少爷,让小去传话便可,实在不用亲自跑这趟。”
来淞园前那晚,容峥虽说送许多东西去棠华院,但王府众人却很清楚,二少爷三少爷对世子爷远不如表面恭敬,如今郎君只身人去寻二少爷,双寿担心得厉害。
宿怀璟闻言有些想笑,觉得自己在容棠面前形象纯白得像朵小白花就算,竟连他小厮也觉得自己是个会被旁人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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