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给希望。
别让期盼,然后再次落空。
宁愿在地底腐烂,也不愿触碰拂晓光。
活着已经很累。
这世上光影于来说,早就是可望而不可及幻想,戳就破。
元兴十八年正月初八,辰时,破晓,初升太阳落在红砖绿瓦宫墙上积雪处,反射出阵阵璀璨耀眼光,凤栖宫里传出道婴儿啼哭。
大虞皇宫中最受宠七皇子便在那时降世,而后万千宠爱皆如拂晓晨光,样样落于他身,宛如晨星划过,坠在这人世间。
皇子生辰八字是天家秘密,平民本不该知晓。
沐景序抿唇不语,柯鸿雪轻轻叹口气:“这多巧合,又偏偏在面前毫不遮掩,要是刻意伪装,要……”
他停停,直直地望向沐景序:“学兄,你相信这世上有死而复生吗?”
好伪装。”
他意有所指:“只可惜没瞧见长相,是否与故人相似。”
沐景序握棋手倏然攥紧。
柯鸿雪桩桩地说:“三个多月前,圣上下令命李长甫回京任兵部侍郎;两个月前,李大人带着家中子女来到京城轻装上任……巧是什呢?在那之后没多久,们那位堪称草莽二殿下就开始频频做出政绩;们这位痴傻九年世子爷突然娶男妻。”
黑色棋子在指尖转动,柯鸿雪漫不经心地笑:“还有件更巧事,学兄你肯定懒得猜,直接说好。”
那就……没有必要期待。
承受不住。
沐景序不应声,柯鸿雪伸出手,极为罕见地逾矩,他压住沐景序手背,眸光里闪过丝坚毅,认真地道:“信,还信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信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信举头三尺有神明,这世上不该有这多六月飞雪奇冤。学兄你呢?”
你要不要跟起相信?
风吹过小楼,沐景序坐在原位沉默许久,缓缓抽回手:“不信。”
柯鸿雪霎时急:“学兄——”
“阿雪……”沐景序打断他,抬起眼,望进他眼底,凉声重复:“不信。”
他笑道:“来淞园之前找人查过,他们跟说李长甫赴任之后,家中女眷及长辈走官道乘马车路自蜀地来京城,却在蜀秦交界地方遇到伙山匪,不伤人、专截物,李大人辛辛苦苦攒大半辈子钱财付之炬,这才没辙,将嫡出女儿送到武康伯府做秦鹏煊小妾。”
沐景序面色微动,哑声问:“你想说什?”
柯鸿雪摇头:“不想说什,只是觉得有趣。”
“学兄你说,当这世上所有巧合抽丝剥茧,全都聚集在个人身上时候,它们还能算巧合吗?”
柯鸿雪将手中直把玩那颗棋子落到棋盘上,愉快地看黑子连成毛毛虫般黑线,没再去吃子,也没拿棋,而是单手支起下颌,笑着道:“而这个人又告诉,他出生在元兴十八年正月初八。你猜继续问下去话,他会不会跟说他是辰时整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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