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怀璟那双手适合抚摸玉石,可迎着斜阳从鱼钩上捏住鱼身取鱼动作竟也优雅无比。
他将战利品扔进小桶,转身笑道:“现在够们吃。”
双福会意,立马就拎着小桶送去厨房。
容棠后知后觉地耳根子有点红,恶狠狠地瞪宿怀璟眼,盛承鸣在边看得眼热,酸酸地说:“表兄表嫂感情真好。”
容棠这才分点注意力给他,道:“殿下也到该娶妻年纪,京中名门淑女那样多,陛下与怡妃娘娘定会好好为您择选。”
如果说风月楼里初见,宿怀璟还是副尚未完全长开青涩少年人模样,如今半年过去,他不仅比自己要高,肩背似乎也宽许多,偶尔跟他站在起,明明宿怀璟什都没做,容棠也能察觉到股无形力量感。
只是大反派这种力量感向来不会对他,宿怀璟在容棠面前……乖得像条认主狗。
他从府外走来,盛承鸣跟他路行走交谈,宿怀璟有意识地落后他半步,瞧上去倒有几分明主与谋士样子。
但容棠看着觉得心里不痛快,轻轻地啧声便移开视线,专注手里钓竿。
等到两人走到他面前,容棠才不能再装瞎,想要起身向盛承鸣行礼,后者却大大咧咧地撩衣袍就坐到他身边小马扎上,也拿起根钓竿,边穿蚯蚓边说:“表兄不要每次见到都行礼,家人这生分反倒见外。更何况如今还借住在你府中,你才是主人家。”
天事。
容棠躺在小榻上,化半盆水冰块在他旁边徐徐地散着冷气,他在心默默算起自己带来江南那些盘缠跟各大银庄存钱还剩多少。
宁宣王世子虽说身家富庶,但单靠他个人想要安顿好如此多灾民无疑是天方夜谭。
他深深叹口气,无比希望京城里那些人能早日争吵出个结果来。
容棠偏过头,看向窗外浓长日光,柿子树上结出点点大青涩果,他看着看着不自觉想,他们是不是能在江南待过这个夏季再回京城。
不知道这话哪里戳中
容棠顿下,也没强求,浅浅地问句好便坐在原位八风不动。
宿怀璟抬头看看几乎只剩点太阳,然后自然而然地走到向阳那边替他挡住阳光,垂眸望向小桶里扑腾几条鲫鱼,笑着问:“棠棠是想晚上给加餐吗?”
容棠呛他:“够你吃吗?”
宿怀璟怔,失笑道:“个人肯定是够,但不知道棠棠会不会跟抢。”
容棠手上动作顿,浮漂在水面动好几下也忘去提,宿怀璟便从善如流地弯腰,手拢住小世子手,手握在钓竿上,用点巧劲儿,尾约莫三四两重鲫鱼便出水。
他也有点想吃柿子。
七月初六,黄昏,苏州府上空堆积大片大片鱼鳞状云彩,被紫红色晚霞映衬,再落到菱湖之上,浮光跃金四个字便从想象落入真实。
天之中只有这会儿跟清晨要稍稍凉快些,容棠看天话本,走出院门,顺着花园石子小路踱步,瞧见园子中心池塘里开满荷花。
双福给他准备钓竿,他便干脆坐在亭子里顶上个草帽开始钓鱼。
钓没会儿宿怀璟就过来,容棠抬起头,迎着黄昏余韵看他,直观感受到大反派又成长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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