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是不可避免,但除此之外,他感到庆幸。
数十万人跟数万人,任谁知道原定命运轨迹,再回看如今结果,都会惊讶于人定胜天。
宿怀璟却以为他难过,捏捏他手背,做无言安抚。
容棠偏过头,克制自己不看他,夸盛承鸣:“殿下大义。”
盛承鸣那点生气下散开,有些愣神,反
宿怀璟夸似真似假,盛承鸣听完却沮丧地低下头,闷声道:“可还是太莽撞,要不是抓吕巡抚抓得太草率,赈灾银子或许早就下来,江南百姓何至于吃那多苦,应该听——”
说着他好像意识到有些话不能当着容棠面说,卡顿下,提提鱼竿。
钩上饵料早就被吃完,盛承鸣重新换只蚯蚓上去。
容棠听得有些惊讶,理解他话里意思,问:“殿下愿意将吕俊贤问罪?”
盛承鸣正重新将鱼钩抛进水里,闻言愣下,比容棠更惊讶:“为什不愿意?”
宿怀璟,他在岸边洗手洗得好好,突然眸子亮,抬眼朝容棠睨过来眼,笑得有些可爱。
容棠懵下,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关心:“你专心点,小心摔下去。”
“好哦。”宿怀璟乖乖地说,又转过头认真洗手。
盛承鸣眼睛都快红,看看容棠又看看宿怀璟,最后实在没办法,视线落在随着水波轻轻晃动浮漂上,重重地叹口气,回道:“不瞒表兄说,原本没那想太早娶妻生子。”
容棠睇向他,盛承鸣继续说:“说出来不怕表兄笑话,本来就是混不吝,宫里人人都知道,若不在宫中与朝堂,其他时间便都在风月楼鬼混。”
容棠:“吕巡抚是张阁老门生。”
“那又如何?”盛承鸣皱眉,“江善兴多次提醒他江南将有水灾,他不听不信就算,竟还命人阻拦送回京城信件。若非他迂腐不堪,视百姓性命为鱼肉,江南何至于死伤数万人之多?”
他越说越气愤,声音也愈发大,容棠懵下,回头看向宿怀璟。
宿怀璟这些日子直没跟他水灾损失具体数量,容棠私下里问卢嘉熙也问不出来,他便知道宿怀璟是有意瞒着自己,怕他伤心。
但等他真从盛承鸣口中听到受灾人数时候,还是震惊瞬。
他笑下,皮肤这些天晒成小麦色,眼下有黑眼圈,精神似乎有些强装,坐在这里钓着鱼,眼皮开始往下耷拉,声线也变得低低:“没想那早成家被人管着,而且名声不好,朝中大臣也不定愿意把女儿嫁给。”
说着他笑声,似乎有些自嘲:“与相比,还是那三弟模样俊、才学好,母妃位份也更高,选他不好吗,何必选呢?”
容棠轻蹙蹙眉,不知道为什,总觉得他这句话意有所指。
果不其然,便看见盛承鸣说完之后不着声色地瞄宿怀璟眼,后者却目不斜视地走到容棠身边坐下来,执起边蒲扇替容棠扇风,轻飘飘地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龙生九子各有不同,三殿下虽然才情过人,但殿下您胆识奇佳,心地淳朴,更有其他皇子没有品格。”
他笑声,抬起凤眸望向盛承鸣,似乎在给他喂定心丸:“更遑论此次江南水灾,若非殿下您当断则断,还不知道要多添多少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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