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位举世闻名画家静心打磨出作品。
他从缜密沉着先太子,讲到厚重沉朴二皇子,然后最多口舌送给纵情率性三皇子。
其实他还想讲讲四公主,皇宫里那个最是娇蛮大胆,又温柔可爱掌上明珠。可未成年皇女甚少出宫,就算出来也多半不可能与外男相见,以宿怀璟身份,他没有任何缘由看见她,于是作罢。
他们聊很久,几乎全程都是宿怀璟在说,容棠默默地听着,偶尔应和两声,直到困意慢慢地席卷上大脑。
身侧呼吸声愈发均匀,云层遮不住月,银白色光线徐徐洒落,宿怀璟慢慢停止讲述,他偏过头,温柔哄骗,轻轻地唤:“棠棠?”
容棠大脑都困成浆糊快要进入梦乡,却还是潜意识知道有人在喊自己,本能地就“嗯”声。
宿怀璟问他:“睡不着吗?”
容棠小幅度地点点头,头发在枕头上蹭出微弱声响,宿怀璟便问:“听故事吗?”
容棠来兴趣:“什故事?”
“棠棠想听什?”宿怀璟将选择权交给他。
于是容棠想又想,问:“你与卫少将军是表兄弟,幼时又曾在显国公府住过,那你有没有见过先帝皇子们?”
“不可以。”容棠特别认真地仰着头拒绝,手却攥紧紧。
宿怀璟眨眨眼,轻声问:“真不可以吗?”
容棠绷着脸:“不可以。”
“好吧。”大反派遗憾地点点头,退开些许,又问:“那还可以留在你房间里睡觉吗?”
容棠脸皱,刚想拒绝,宿怀璟委委屈屈地说:“是棠棠先邀请。”
宿怀璟低低笑,再次温柔得体又涵养极佳地向他提出请求:“现在可以吻你吗?”
迷糊中人做不出任何理智回应,只是含糊不清地似乎是‘嗯’,又似乎是‘唔’地轻轻回他句。
宿怀璟却像是得到敕令,浅浅弯眸,动作很轻很轻地起身,借着窗棱月光打量容棠脸。
略显苍白肤色,清秀细长眉,浓密卷翘睫毛,以及略薄略淡唇形。
平心而论,他棠棠真是个很好看人。
先帝皇子,个个龙章凤姿,容棠听他说起卫少将军,听他言语中偶尔提及先太子跟三皇子,就忍不住地想要去触摸下那些藏在过往时光里,不被人传颂、无人知晓、甚至史书也抹去记忆存在。
容棠说:“总觉得他们是很好很好人,如果能有个人记得,那是不是也不算真正死去?”
话音落在盛夏夜,蝉鸣在院外长歌,屋内点着驱蚊香,墙角放着降温冰,切都安谧宁静得好似完全不沾这天下间所有阴谋诡计纷扰。
宿怀璟向旁边伸手,抓住容棠。
容棠微微怔,却也没挣开,然后听到大反派温声道:“那棠棠闭上眼睛睡觉,慢慢跟你讲。”
容棠霎时就没声儿。
他仰着脸跟宿怀璟僵持片刻,起身从衣柜里抱出床薄毯放在榻上。
宿怀璟见他小松鼠搬家似动作,止不住地想笑。
月上中天,苏州城烟水环绕,宿怀璟笑着出去替容棠准备好洗漱用具,像两个小朋友样排排坐洗干净,然后躺到床上。
容棠其实没那深困意,月光从窗棱散落,他借着迷蒙光线看床顶雕刻种种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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