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确不想问，但不问好像又不行
。
容棠抿口茶，马车颠簸中，宿怀璟还贴心地给他又垫
张垫子，容棠放下茶杯，抱着手炉，好像在给自己找安
柯鸿雪站在鎏金楼外拴马桩边，笑着道别：“天干物燥，世子爷还是尽快回府得好，以免另生枝节。”
说着他抬眸，意味深长地望宿怀璟眼，而后转身，连哄带骗地将沐景序诓上自己马车。
几乎是他们刚离开，长街之上便安静下来，宾客四散，店家打烊，就连夜间最是红火风月楼也掩上半扇门。
他们或许不知道具体是哪家宅子失火，但那个方向、那样大火势，不论是谁，轻轻跺脚都能让无权无势小老百姓掉层皮。
容棠坐上马车，车厢内燃着炭，季节走到冬月，虞京正是寒冷时候，宿怀璟替他倒杯茶，漫不经心地道：“棠棠没什
想问
？”
可这怎会呢？
连沐景序都不知道礼部给盛承厉选宅子究竟是哪间,宿怀璟是怎提前得知，并在瞒过巡察金吾卫情况下放这大把火？
思及此,沐景序脑海中忽然划过张脸,他愣愣,神色复杂地望向宿怀璟。
宿怀璟至今终于有时间分出点心思来,跟沐景序对视,不着声色地点下头,像是应和他猜测般。
满桌菜肴除卢嘉熙几乎没人动几筷子，风月楼上停止歌舞，鎏金楼里宾客纷探头向远处望。
虞京是座面积很辽阔城池。
作为大虞皇都,它有着其他任何座州府都比不富贵繁华、宽阔雄伟。
城北住着皇亲国戚，城南聚着客栈茶馆，城西酒楼赌坊与精美宅院,东边则是大片居住群。
这样来,冬月里寒冷北方亮起大片火光,就值得所有路过行人侧目凝望。
容棠愣瞬，时没反应过来，他怔然回头，望见宿怀璟眼中笑意与审视,喉咙本能地发紧，视线不自觉躲闪。
容棠微微顿，望着茶盏中晃荡倒影，摇摇头：“没有。”
宿怀璟溢出声轻笑，替他倒杯热茶：“真没有吗？”
他语调分明贯温柔，没有点对待别人时会有冰冷和嘲弄，可容棠就是觉得宿怀璟情绪不太高。
甚至说，他好像有点生气。
容棠莫名心虚。
浓烟卷上天际，百年富贵繁华宅子如今被把大火烧毁。
长街之上响起金吾卫铁蹄踏空声音，聚攘人群开始四散。
京城陡生变故，宵禁时间提前，聚餐没用完，便有穿着制服盔甲士兵进来催人回家。
众人又等会儿，直到救火官兵迅速自长街跑开，他们才各自离开席位出去。
柯鸿雪叫小二拎来食盒，将没吃完菜肴全给卢嘉熙打包带回去，弄得小卢大人脸莫名，下意识摸摸自己肚子，怀疑他在学兄眼里其实是个饭桶。
卢嘉熙还在状况外,张大嘴巴看着楼外,半晌才从阵阵嘈杂吵闹中找到自己声音：“那是……宣武大道方向？”
沐景序神色冷凝，轻轻地点下头。
那确是宣武大道方向，再往北些,便该是皇宫。
他收回视线，望眼宿怀璟。
他不知道这把火是谁放，谁都有可能，最有可能那个人如今正坐在这张酒桌上，垂目望着容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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