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跟卫将军是知己,后来跟卫夫人是密友,最后将卫准当做自己亲孙子。
她与显国公府,早就褪干净那些年少懵懂情丝,更多是经年累月互相扶持中,如亲人般依赖与信任。
显国公府荒无人烟多少年,她就在对面金碧辉煌长公主府里,面对慈悲佛像吃斋诵经多少年。
石狮子口中滚珠握在手中,端懿起身,颗浑浊眼泪不受控制地坠到地上,与那些倒塌烧焦房屋起。
而在熹微晨光之外,是她那两位身居高位、却尽心尽孝儿子接她离开这座遍布尘嚣府邸与囚笼。
最开始是宫宴中遥遥面,隔树聊天,你赞惊世才学,敬你家国大义。
于是相知于是相交。
最开始没有谁谈婚论嫁过,你当知己、当你友人,四方宫墙内、巍巍皇城下,能遇见个知己已经三生有幸。
后来或许是被陛下看中彼此心思,抚掌笑着赐婚,问替他征战生威武大将军:“爱卿,将女儿许配给你家做儿媳妇可好?”
公主嫁在京城,那是想也不敢想殊荣,更遑论她是个名不正言不顺公主。
样?”
端懿长公主背对着他们,头颅小幅度上扬,直视佛祖金身。
院外是来来回回不断搬运行李小厮丫鬟,雪后初晴,麻雀从树顶跳到地面,又从土地飞往檐廊。
端懿沉默段时间,久到容棠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时候,轻轻笑下:“很好。”
苍老声音落在静谧庄严佛堂,佛像眼眸下落,悲悯望向祂信徒。
端懿从回忆中抽离,望着古佛,轻声道:“烧得很好、很干净。”
过去这许许多多年影子,全都烧净。
她不禁开始想,下场大火又会在何处燃起?
她能不能见到?
这世上总该有报应。
于是切顺理成章,女儿心思萌动,开始憧憬治世纬略与边塞风沙之外春闺情-事。
只可惜后来变故陡然,陛下驾崩,切儿女情长都抵不过家国安稳,将要踏出去脚自己收回来。
从此回归知己,你做你沙场戍国将军,当权倾朝野女相。
卫府常年没有男性,除帝王敬重之外,街之隔长公主府才是家中女眷们依靠。
端懿自己都记不清。
端懿说:“很多年都没有再见过那样场大火,几乎全都烧净。”
干干净净,铺天盖地,她跪在佛堂内,念宿经,听见院墙之外来来回回停不下来脚步与泼水声,心下颗郁结多年石头骤然落地。
天色熹微,端懿踩着未散尽月光自佛堂出来,步步走出这座困她辈子府门,隔着条街距离望向对面。
石狮子依旧破败,头颅少半边,眼睛丢颗,应该戏珠前爪也早不知道去到哪,又被来往金吾卫带来车马撞,口中最后衔着颗石珠落到地上,穿过街面滚滚而来,直至滚到长公主脚下。
她弯下腰拾起那颗珠子,再抬眼便好像走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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