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宁宣王府西院幼儿啼哭声惊醒整座宅门,宁宣王侧妃与幼子双双高烧不退,性命垂危。
第二日,从不缺席早朝宁宣王极难得地告假。
宿怀璟站在队伍里,敛着眸,唇角微扬,露出个玩味笑意。
原来不是国事为重,而是在王爷心中,棠棠不够有分量呢。
宿怀璟心情变好许多,像是根弹簧,被压到最底,猛地下反弹回去那种畅快。所有抑郁在胸不可示人无处宣泄坏情绪,瞬间找到发泄口子,开始不讲道理地肆虐。
容棠生病持续十多日,连皇后都差人问过,容明玉这个亲生父亲,竟然直到在朝会上看见他,才借机问问儿子情况。
宿怀璟低下头:“回王爷话,是。”
容明玉望他眼,不咸不淡地问:“情况怎样?”
宿怀璟时有些恍惚,竟然不知道大虞这位人之下宁宣王,就他唯位嫡子病情,想听到怎样回答。
他沉默片刻,道:“大夫说需要好好休养。”
容棠病多久,宿怀璟就请多久假。
直到辞官只缺最后步周罡和柯鸿雪先后来永安巷,问宿怀璟究竟在做什打算,他才重新回御史台,并恢复日日上朝。
碧心从京郊调回来,白日里负责着容棠起居与诊脉。宿怀璟过午时便回府,在容棠半梦半醒睡眠时间里,处理些御史台公务和私下谋事。
容棠偶尔睁开眼,看见屋内昏暗灯光,光下宿怀璟日渐憔悴脸庞,总忍不住操心他会不会先步熬垮身子,看坏眼睛。
可让他多点几盏蜡烛,让室内亮堂些,宿怀璟又不愿意。
幼子烧退那天,宁宣王三子容远开始发烧;容远烧退那天,二房长子容柘开始风寒;容柘病好那天,侧妃钱氏于睡梦中死去,身上长出大片暗疮。
报丧信传到王秀玉处,主母需回府处理丧仪,消息最后又传到容棠耳朵里。
他半夜醒过来,身上有些热,被人抱在怀里,宿怀璟闭着眼睛,似在做甜梦,唇角微微勾起抹向上弧度。
容棠看会儿,弧度未退反升,宿
容明玉沉稳步伐慢半拍,偏过头审视宿怀璟,锐利眸光于他身上逡巡,拽出这句话背后含义:
无可奉告意思。
是好是坏,能活能死,他这位儿媳,点也没告诉他。
容明玉审视他几瞬,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沉声道:“既要好好休养,请大夫日日照顾便是,起居煎药应有小厮丫鬟伺候。你身为朝廷命官、御史台重臣,岂有反弃职务于不顾,日日磋磨光阴服侍夫君道理?”
宿怀璟低着头,看着宫道两旁积雪上映出红光,轻轻笑声,站定拱手,恭敬又温谦地向他这位公爹告罪:“王爷教训得是,怀璟铭记。”
他害怕打扰到容棠本就不安稳睡眠。
这日早朝结束,宿怀璟沿着太和殿前台阶阶阶向前,前面有人身穿品大员仙鹤朝服,被众人簇拥,余光瞥见他身影,挥手示意他人屏退,站在原地多等会。
宿怀璟上前,恭敬行礼:“王爷。”
“嗯。”宁宣王淡淡点头,与他起往宫门外行走,状似不经意般随口问:“容棠生病?”
宿怀璟觉得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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