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除夕,施主年初求那枚平安符想来已经陈旧,带回去换吧。”
容棠微愣愣,他与宿怀璟成亲前替他求过枚平安符,承诺大反派年年为他求只,过去两年,家里也确实有两只平安符。
而今下多出五枚……
他略迟疑下,接过符包轻捻,毫不例外地在其中摸出香灰与纸张摩挲痕迹,显是每只平安符内都放写着生辰八字纸条,各有其主。
容棠原没有多少好奇心,可不知道是那头白发太过扎眼,还是这五枚符包简直是某种明说信号,他稍顿两秒,还是问道:“大师所说因缘,可是亲缘?”
鬼使神差地,容棠伸手,接住那只蝴蝶。
弱小生灵栖息在指尖,浅蓝与白皙相交,宛如这世间最温柔画卷。
蝴蝶合翼,慧缅说:“施主仁善,江南那数百万灾民也该感念施主仁心。”
容棠看片刻那只蝴蝶,抬眼望向僧人,眸光再次定格在他背后白发之上,问:“大师这三千华发,从何而来?”
慧缅笑道:“是因缘。”
——就连容棠自己,都不能跟宿怀璟聊到《帝王征途》这本小说。
世界意识有所限制,这是定然,所以他想求,只是个心安。
他究竟,还能陪宿怀璟多久?
是会如前几世般,理应走到天下既定时刻,还是半路上就会被病体拖垮?
慧缅将问题答案告诉他:哪怕病症缠身,哪怕咯血昏迷,他轻易不会死去。
梦,现代家人却连相貌也想不起来。
慧缅说:“施主何时来此地?”
容棠知道他问是什,却面不改色地答道:“今日午时。”
慧缅稍稍怔,笑。
他起身离开蒲团,将堂下那颗蚕蛹拈过来,放在炉边。
高僧慧缅名满天下,有人说他是七旬老者,半步成圣;有人说他是活佛在世,百相千面。连当朝天子都难见他面,可容棠与他两次相见,却次次轻易又随性,屡得高僧赠物。
若再算上前世…
“与无关?”
慧缅并不正面回答:“这世间每个人都息息相关。”
几瞬呼吸间,早出蝴蝶片刻休憩后,振起翅膀起身,绕着容棠指尖飞两圈,而后转向,义无反顾地飞进炉火之内,化作灰烬。
慧缅:“阿弥陀佛。”
临走之前慧缅唤容棠留步,递给他五枚崭新平安符。
这就够。
这已解决容棠最迫切疑问。
他拱手低头:“多谢大师。”
“施主客气。”慧缅轻声道,目光落在那颗蚕蛹上。
缝隙点点扩大,蝶翅振动声传出,容棠疑惑低头,望见只浅蓝色蝴蝶于冰天雪地中破茧,羸弱地振着翅羽,在火炉边低空飞行。
“施主与这天下缘分,与那二人缘分,等你想起来贫僧方才这个问题时候,自会知晓。”慧缅也不强求,温温润润地解释:“至于你此行来目,也很快就会解决。”
他说:“茶才上半盏,戏刚演过半,你若不自行离开,不必担忧会提前下场。”
容棠睁睁眼,不可否认地松半口气。
他来陀兰寺,明面上是为还画,实则却是为与慧缅相谈。
关于这个世界背后真相问题,他不认为慧缅悉数知晓,或者说就算他知道,恐也不能全盘托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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