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个人而已,甚至是敌人之子,也是敌对阵营谋士。容棠死,宿怀璟应该开心。
但实际情况却是,主子开始时不时发呆。
看朵花会驻足,下盘棋会停滞,偶尔在鎏金楼上赏月饮酒,望见楼下花灯,勾勾唇下意识就偏过头笑着唤:“世子……”
——可身边并没有那样个病得随时会死掉,却又坚韧地走过年又年冬天,每次撑着病体出现都像是奇迹般世子爷。
于是唇角那抹笑意无声无息地就消下去,杯沿放在唇边,仰头喝下杯清淡水酒,然后放下杯盏,继续走着自己应走那条路。
容棠皱起眉头,认真地看向流云,等他给自己个答案。
后者愣下,表情里诧异来不及隐藏,却又很快垂下眼眸,像是默认,也像是告歉,某种程度上,还带着点不易察觉解脱。
流云点头:“是。”
容棠追问:“为什?”
流云怔住,张张嘴,时没来得及应声。
流云并不会因为杀容棠而感到愧疚,哪怕杀错,以他当时立场,容棠对宿怀璟有害,他就是得杀他。
而今态度转变,是因为宿怀璟将容棠视作生命,所以他也才必须将容棠放在要保护首位。
那这也算不上道歉,充其量……大概算是个告知,不论容棠有没有听懂,告诉他自己当时为什要给他下毒。
但……
容棠沉默那几分钟却在想,是为什呢?
没什特别变化,梦中流云也不明白那些过于微小细枝末节里,偶尔透露出来情绪究竟代表着什。
他不会因为自己杀个人而产生纠缠几辈子执念,他只会因为宿怀璟那些不曾言说执念午夜梦回,重新遇见点点那些风云流转下掩映真实。
但哪怕如此,流云也并不能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做那个梦,他神经很难处理这些过于纤细敏感情绪。
他只是下意识在听见容棠问话时候想下,然后轻轻蹙起眉头,回忆着梦里那些几乎抓不住画面低声回道:“有人给传封信,说你拒绝主子招揽,要跟他站在对立面,生死为敌。”
‘生死为敌’
为什?
他自己也不清楚。
梦境混乱而无序,他只记得自己在容棠杯盏里下药,以及容棠死讯传出后,主子那瞬陷入恍然迷茫神情。
鬼使神差,他没有主动告诉宿怀璟,容棠是被他所杀。
这世流云能够理解宿怀璟为什会那样,但梦境里“自己”只比宿怀璟更加茫然。
流云从何得知自己定会威胁到宿怀璟?仅凭他们在折花会角落,对着朵盛开芍药,随口聊两句似是而非天吗?
彼时对宿怀璟有书中大反派人物这设定天然片面认知,他因为宿怀璟那几句话感到过无言慌张与害怕。可如今趟过这几辈子,容棠并不认为他们那场谈话算得上不欢而散。
甚至于因为太过解宿怀璟,他更确认当时大反派姿态足够放松,连神情里都透着微妙愉悦。
可这样话,如果容棠都能看明白宿怀璟心情,那直在暗处保护他流云,又怎会判断不出来宿怀璟当初和他在起赏花,其实是开心?
基于这个前提,流云对他动手就显得很不合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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