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棠抬目,望向他那头如绸缎般白发,问:“兄长还打算出家吗?”
慧缅微怔下,视线从阁楼外收回来,与他对视瞬,玩味说道:“世子与佛有缘,可要出家皈依佛祖?”
容棠闻言先是懵下,反应过来后没忍住眉梢轻挑,反问:“兄长是不打算兄弟相认吗?”
慧缅瞬间哑口,半晌才摇头笑开,握起茶杯弯腰与容棠桌上杯盏轻轻碰下,小声道:“贫僧失言,施主切莫告状。”
高僧也入凡尘,求求寻常亲朋。
楼阁有风,自四面袭来,抬目远眺,虞京景象尽览于眼下。
容棠刚走进去,栏杆边坐着人便抬目望过来。
只眼,那人就笑:“施主是记起自己从何而来,要往何去?”
容棠抬手,指下天。
二者便都心知肚明,没有继续说下去。
星和夏经义那次上不台面谋反,容棠这次出宫就被漫天火光晃眼。
大军身穿盔甲,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行走在虞京街道上,严阵以待,只等声令下便会冲进皇宫‘勤王’。
容棠挑下眉,坐上马车朝问天塔行去。
不同于宫里宫外蓄势待发,这座佛塔悠然地不像位于虞京,反倒像是在山顶伫立陀兰寺。
最底层门开着,两边点燃长明灯,小沙弥瞧见人来,迎上前微微含笑念声佛号,便道:“师叔让领施主上去。”
楼外城墙狼烟熊熊,宫门将要大开。
容棠饮下半盏茶,将直收在袖中光团掏出来,放在小桌上,正色道:“来此地,是想求兄长庇护,二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让它恢复意识?”
沐景序曾说,二皇子出生当日,天空出现吉相。
彼时容棠还未曾来这人世,却不记得这吉相与自己有任何关联,而今想来,或许是另层意义上吉兆。
容棠想,他没办法将系统找回来,慧缅说不定可以。
他往慧缅方向走去,坐到他对面,自斟自饮倒杯茶水解渴,才道:“大师今夜不诵经?”
慧缅温声回:“这样场景,不亲眼看看,可就没有下次。”
容棠望向他眼睛。
第次见面,慧缅说他眼睛里没有欲望,而现在他看向这位高僧眼底,却不见出家人慈悲。
高僧离开佛前,也不过是旁人子嗣兄弟。
容棠再次听到这话,只觉得慧缅大概是这世间座真佛。
他笑笑,轻声道谢,便跟着人踏上台阶。
路向上,沙弥不曾有半分停歇,直到上第六层,他才拱手,指向通往顶层楼梯,道:“师叔就在楼上,请施主抬步。”
容棠再度致谢,步步向那扇常年落锁,非国丧不开门楼层走去。
并没有世人猜测诡谲神秘,不过间空旷阁楼,四周栏杆围起,中间口青铜制钟,悬于空中,古朴又肃穆,四周铺着可席地而坐竹席以及几只蒲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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