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没有正面回答。
“终有日你会见到他。”他收起放在桌案上长命锁,“但不是现在。”
在他看来,舒年暂时忘郁慈航也好,因为就在几个月前,郁慈航遭遇枪杀,当场死亡。
那是郁慈航新宅落成,大宴宾客当日,合影结束时,所有来宾都掏出枪瞄准他,对他进行场复仇与夺利凶
“你……是小航吗?”他迷茫地问。
年轻道人目光暗含关切,闻言却是静久,才缓缓道:“不是他。”
“那小航呢?”
听他不是“小航”,少年慌乱地松,拼命往床里缩去,惧怕来人会伤害自己:“小航在哪里?”
年轻道人问:“你可知你口中‘小航’是谁?”
慈航普度,他却不度众生,只愿以身供奉人。
……
少年沉浸在睡梦中,魂魄缓慢恢复,十二年后,他终于转醒。
窗外日光和煦,鸟鸣清脆,他缓缓从床上坐起来,头脑昏沉,眸光迷蒙。
尽管身上伤早就被修补好,但剧痛似已深入骨髓,只是稍微动动,少年就浑身颤抖,产生疼痛错觉。
因为魂魄受损过,少年陷入沉睡,几年没有苏醒。
为给少年补魂,郁慈航炼化全族血亲魂魄,血脉相连,却杀孽累累,将来必受天谴,只是不知何时会到来。
李岱时常前来看望少年,郁慈航默许,他不喜李岱,李岱也不喜他,但他死后,总要有人来照看他年年,至少李岱能让他放心些。
在少年沉睡后第年中,郁慈航几乎未离开过他半步,直到年后他魂魄稳定不少,郁慈航有时才会做下布置后外出,寻找少年尸骨。
旦埋葬尸骨,由他承受罪业,少年往后便不再是厉鬼,不必恐惧会被阴差捉走打入地狱,无论是滞留人间还是转世轮回都可随心所欲。
“……不知道。”
少年咬咬下唇,内心被浓不安占据。他连自己姓甚谁都记不清,只记得“小航”这个名字,这就是他拥有切。
“李岱。”年轻道人说,“你叫舒年,欲收你为弟子,你尚未答应。”
是他未来师父吗?
少年紧张地抠着床单,纤长睫毛颤动,小声问:“那‘小航’是谁呢?”
他脸色煞白,瑟缩成团,呜咽着不断呢喃:“小航,救救……”
恍惚之中,他仿佛看到多人影在晃动,不断地往他身上泼水,他几乎要崩溃,就在此时,只手落下来,轻抚他发顶,充满安慰意味。
“小航……是小航吗?你来救?”
少年霍然抬头,如抓到救命稻草般地用力牵住来人衣袖,眸中盈着水光。
映入他视线中身影是位黑发白衣年轻道人。
因为曾被李岱守着尸骨,少年长教训,将尸骨藏得深,郁慈航寻找时颇费番功夫,但好在总算找到。
他珍而之地将尸骨收入棺中,下葬,修建坟冢,为少年挑选最好风水宝地,亲手将泥土捧捧落下,墓碑上字也是由他刻。
周遭有人前来安葬至亲,他们披麻戴孝,哭声遍野,神色哀恸至极。
在漫天飞舞纸钱中,郁慈航却身西装革履,捧着束火红玫瑰,轻轻放在少年墓前,唇边绽开温柔笑意。
他终于将年年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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