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兰道,“你这谁衣服?穿不像样子。”
李和把脏衣服丢进盆里,回屋里换自己衣服才回道,“掉稀泥窝,何老西在那干活,就换何老西衣服。”
李柯用高粱杆子把李沛打哭,兄妹俩闹腾起来,个笑,个哭。
李沛懂事,知道让着妹妹,可是李柯不懂事,不能吃点亏,李沛惹着她,她就是死手。
老四道,“完,又是个老五。像谁不好,偏偏像小姑。”
“是。”
“傻样。”她揉着他鼻尖副宠溺模样。
“别使劲,揉疼。”
“哦。”
“走,不然等会午饭,老娘找不到人,又到处唤人。”
“进来吧。”
“挺好。”但李和这幅打扮还是惹得何招娣不止捂着嘴笑,上前把他袄子最后道扣子扣上,“不然灌风进去冻死你。”
“会跑回家换衣服就行。”
“靠这吧。”何招娣把李和拉到麦秆子上坐下,大绣花被子全裹他身上,抱着他道,“就这,不准动。”
“有点夸张。”他被棉被捂得严实,鼻腔里都是何招娣气息,果真不敢动。
“赶紧来烤火。”何招娣把炉子上茶炊拿,炉子封门也开,拿块毛巾揉在李和湿漉漉头上,“蹲着别动。给你擦干净。”
“自己来,麻烦你。”接何招娣毛巾,浑身上下都擦遍。冻得浑身哆嗦,拼命咬紧牙关。
“你赶紧进铺上躺着,被窝筒里暖和。”船舱拐角地面上是层厚厚麦秆子,麦秆子被压平实光亮,上面铺床绣花被子,看就是经常睡人。
“不用,会儿就好,以前下雪时候还不是照样下河,没什。”李和怕躺上去起不来,作为起床困难户,起床拖延症,起床困难症,各种病症都有。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现在没人肯受那个罪。”何招娣从个编织袋里翻出几件衣服丢给李和,“这衣服爹,你穿着吧。”
李和把李沛抱起来,给他擦鼻涕眼泪,就问他,“你娘呢?”
李沛砸吧嘴半天才缓过劲来,抽噎着说,“去姥姥家。”
李和皱着眉头问老四,“不是前
“恩。记住。”何招娣鼻子在李和身上狠狠闻遍,才不舍松开手。
轰隆隆柴油机又响,船靠拢岸。
“那你忙你吧。”李和拧过头,不忍再看她眼里闪烁泪花。
何招娣站在船头上怔怔看着他背影,世界上最遥远距离是告诉你爱你却是依然不能在起。
在岸边找到自己衣服,抱起来就往头也不回往家去。
“二愣子。”
“恩?”
“二愣子。”
“干嘛?”
“你是二愣子。”
“会不会太短?”李和比划下,确实有点短,不过没得挑拣,“行,就这吧。”
“那你快穿啊,还要帮你穿不成。”她见李和还在磨蹭,就不停催促道。
“你在这怎换衣服?”
何招娣脸红,“说好像稀罕看似得。”却也掀开帘子转身出船舱。
李和套上何老西长裤,裤脚短截,穿上袄子,袖子也短截。没有穿内裤和秋衫,感觉身上都是空荡荡,赶紧又偎依在炉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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