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是个很好妖怪。”
甚至于在大荒里,她绝对是顶顶仁慈善良那个。
林木这样想道。
聂深安静听着林木说完,沉默地看许久峭壁之下雾气,低头挖勺瓜瓤,放进嘴里。
甜腻水分在嘴里炸开。
林木想想,说道:“也不知道你想起多少来,不过你母亲话,她名字是蜃,好像就是用自己种族来命名——就解信息来看,她应当是个很好妖怪。”
准确来说,林木觉得蜃应当是个非常温柔妖怪。
因为鸾凤将她所知道蜃记录下来,四处都是温暖痕迹。
在那份资料里,鸾凤自己画幅梦泽画。
云雾蒸腾水泽林间,每个角落都美得堪称仙境。
山林之中蒸腾着雾气,真实景象在浅白蒙蒙水雾之中若隐若现,像极记忆之中身披白雾柔和背影。
林木吃着瓜,顺着聂深目光看向他视线所及之处,半晌,问道:“很像梦泽?”
聂深怔,看向林木,微微皱起眉来:“你知道?”
“?”林木有些疑惑,“们都知道啊,查过你资料。”
聂深听他这说,有些怔愣:“有什资料?”
记忆之中那些颜色显得有些模糊,但零碎那几个画面却十分清晰而深刻。
像是破开雾气窥见真实缕,被漫长苦痛所遮蔽温柔便异常明晰起来。
聂深隐约能够明白自己为什会抱有对不公疑惑和质问。
——大约正是因为曾经拥有过那样记忆,在温柔与安全被撕裂之后,发觉这世界真实,才会产生那样疑问。
若是从开始就生在最混乱地方,自然顺理成章就会接受那里规则,又哪里会有这样疑惑呢?
他眯眯眼,含混着说道:“不记得。”
他仔细回想许久。
他想起那道身披白雾,
能够留在梦泽之中妖怪很少很少,全都是性情温和不喜争斗类型,剩余,大都是些普通动物。
于大荒来说,梦泽就是片毫无争斗也并无矛盾世外桃源。
梦泽主人愿意庇佑走投无路撞进来弱小妖怪,在他们表露出攻击性之前,都不会把他们赶出去。
她还愿意接纳些虔诚乞求,想要与已经死去亲朋好友见上面妖怪。
将那些妖怪放进梦泽,收下那些对她而言并没有什用处所谓贡品,然后让他们心满意足安然出去。
“关于你话,其实也没有什。”林木答道,“主要是查到你妈妈,如果不是偶然查到她,们都不知道还有你存在。”
“……妈妈?”聂深下意识重复念道,下秒又浮现出些许茫然和痛苦,过许久,才平静下来,问道,“妈妈……是谁?”
“?”
林木挖瓜瓤动作顿,转头看向聂深,懵。
两个半妖对视半晌,林木终于意识到这多年来,被聂深自己亲手埋藏记忆恐怕远不止丁点。
会有那样想法,是因为他曾经拥有过与之截然不同温柔。
只是后来太痛。
太痛,还不得解脱。
所以他选择将曾经那些点点忘记,藏在层层漫长而厚重血色之下,就仿佛从未拥有过。
聂深注视着峭壁之下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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